可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的眼神不再順從,多了幾分執著和堅定。
陸山河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可林奕澄一次又一次讓他體會失控的憤怒。
“林奕澄,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陸山河目光裡都是不滿:“我自認對你不薄,吃穿用度,陸家也從來不曾虧欠過你。你爸沒有做生意的天賦和能力,林家能做到現在,全靠我來扶持。你呢?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忤逆我?激怒我?”
林奕澄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陸山河繼續說:“那麼多聯姻夫妻,都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可他們都能為了共同的利益,各退一步,相安無事,怎麼到了你這裡,偏偏生了這麼多事出來?”
林奕澄笑了笑:“那我也能和陸總一樣,在外麵養一個溫柔體貼的小情人嗎?陸總能退一步嗎?”
陸山河目光裡帶著寒意和嘲諷:“你似乎忘了,即便是聯姻,也有弱勢的一方,現在林家整個生意都依附於我,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嗎?”
“繞來繞去,陸總還是隻會要求彆人,從不束縛自己。”
“那你什麼意思?你想管我?”
這話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陸山河心底竟隱隱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可那感覺同樣稍縱即逝,叫他捉摸不到。
林奕澄搖頭。
“不想管?既然不想管,那何必整天說我隻許州官放火?你享受了家族帶來的利益,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所以,我處於弱勢的一方,就應該被你道德綁架——你出軌,背叛婚姻,你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
“我沒有出軌……”
“出軌不止是指身體。”林奕澄說:“心理上的出軌,有時候比身體上的,更叫人惡心。”
“你說我惡心?”陸山河怒道:“林奕澄,我什麼時候管過你的心?”
“不是你說不讓我給陸家丟臉?”
“你心裡願意怎麼想怎麼想,可你得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哪怕我心裡有彆人,也可以?”
“那是你的事。”陸山河目光冰冷地看著她:“你喜歡誰,我不管。但在婚姻存續期間,你彆讓其他男人碰你。借用你的一句話,我也嫌你臟。”
林奕澄壓抑著內心的酸楚。
她總是以為,自己這幾年的日子,已經夠痛苦了。
但陸山河總是有本事,在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傷口上,再加一刀。
因著聯姻,她藏匿許久無處宣泄的感情,有了可以突破的裂口。
哪怕知道陸山河心有所屬,對她頗有微詞,可她依舊義無反顧嫁給了他。
三年的婚姻生活,她不曾表白過自己的感情。
這三年,哪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微微的進步,林奕澄都打算攤牌的。
可陸山河從來不給她機會。
林奕澄隱隱猜到,陸山河也許知道了什麼。
正是因為他窺見了林奕澄對他的情感,能預見到在一場商業聯姻的婚姻中,出現真實情感,會有多麻煩。
所以,他選擇沉默和無視。
或者說,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安心享受著林奕澄的喜歡。
當然,這一切,都是林奕澄的猜測。
或許,陸山河根本不知道林奕澄喜歡他。
但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
她情願自欺欺人,這樣或許還能保留一點自尊。
她緩緩開口:“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瞞著你。我心裡,的確有一個人。”
陸山河目光猛地銳利:“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