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著她被凍得發白的臉, 連忙把她拖進來。
想也不想的就將她的手往自己的懷裡捂:“手凍得這麼冷。”
“沒事, 夫君,你去叫徐娘子給我燒碗薑茶來。”阿婉將手從郭嘉懷裡抽出來, 脫了鞋履坐在了坐墊上,伸手摸了摸茶壺, 茶是冷的,便隨手將茶壺放在了炭盆上。
“嗯, 再買個丫鬟吧。”郭嘉有些心疼的望著阿婉, 如今阿婉是曹公嫡女,再隻有藥兒和徐娘子兩個配置, 也太寒酸了點。
再說,徐娘子是徐庶的娘, 也不能正兒八經把她當仆從用。
阿婉點點頭:“再說吧,在營帳內不方便,若是探子就糟了。”
“我去喚徐娘子。”
郭嘉出了營帳,不過一會兒又回來了:“碰見巡邏的兵卒,讓他們去喚了。”
“嗯。”阿婉點點頭。
“今日你去哪兒了?”郭嘉走到阿婉的身邊,貼著她坐了下來,溫暖的手將她冰涼的手包在掌心,明明是簡單的問話,語氣中卻有著不可掩蓋的擔憂與後怕。
“心緒不寧, 到外麵走了走。”
阿婉側過頭去看他, 就看見那雙漆黑的瞳眸裡滿是不安。
她心弦一動。
便知道自己的離開還是讓他想了太多。
歎了口氣, 伏進他的懷抱, 手伸入他的外袍,貼著裡衣抱著他的腰:“夫君,今日讓你擔憂了。”
郭嘉伸手抽掉她的發簪,長發垂落,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長發,用手指代替梳子,將長發理順:“知道讓我擔憂了,以後就莫要這般做。”
他的聲音有些啞:“你可知今日裡踩著巨鷹離去,我真有種你一去不回的感覺。”
“不會的,夫君。”阿婉連忙搖搖頭。
“夫君你在呢,我怎麼會不回來?”
郭嘉聞言唇角頓時上揚,捏了捏她的鼻頭:“就你會裝巧賣乖。”
兩人說話間,徐娘子的薑茶已經燒好了,後麵還跟著兩個兵卒,手裡抬著澡桶,很顯然,徐娘子還安排了熱水泡澡。
徐娘子將薑茶送來了就退下了。
“夫人喝茶吧。”郭嘉倒了碗薑茶遞給阿婉。
阿婉伸手接過來,順手給郭嘉也倒了一杯:“你也喝,彆反駁,我聽著你嗓子都啞了。”
剛想要拒絕的郭嘉手頓時頓住。
有些控訴的瞥了一眼阿婉,心說,他這嗓子啞了都是為了誰?
阿婉才不管他怎麼想的,監督著他喝完了薑茶,自己才吹了吹,一口將薑茶喝了下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夫君陪我去沐浴吧。”阿婉細長的手指攥住郭嘉的袖子,目光殷切的看著他。
原本想要拒絕的郭嘉,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於是兩個人脫了衣裳,進了浴桶,阿婉背靠在男人懷裡,手裡拿著木勺,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肩膀上淋著水,郭嘉的手也漫不經心的在她平坦的肚子上麵摩挲著。
“阿婉,今日曹公所說的話,你是如何想的?”
“有什麼可想的?”
阿婉挑眉,頭不曾回,隻是放鬆了身子,往後仰頭,頭枕著男人的肩膀:“既然他說我是他的女兒,我便是他的女兒吧,商戶女總是不如曹公嫡女的,不是麼?”
或許一開始阿婉有些無法接受,可跑出去的這會兒,她已然想通了。
都隻是個身份而已,是薑氏女或者曹氏女,對她來說並沒什麼區彆,隻是曹氏女的權利更大,得到的更多罷了。
阿婉在水中翻了個身,趴在他胸口,手指輕輕的點著他胸前:“難道說,我成了曹氏女夫君對我便沒有了情誼麼?”
“莫要胡說。”
郭嘉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胡作非為的手禁錮在掌心:“我之情誼,夫人該明白才是。”
阿婉勾唇笑了笑,湊上去親吻他的側臉:“我不明白,不若夫君說與我聽?”
“胡鬨。”郭嘉伸手抱住她的身子,聲音比之前更加的啞了。
眸色漸深,低頭去探她的唇,一邊啜吻一邊低吟:“我心悅你。”
阿婉聽得眼角泛紅,笑容多了嫵媚。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我也心悅你。”
聽著阿婉的回答,郭嘉的手驀然收緊,許是白日裡看著阿婉飛走心底的無能為力,讓郭嘉不自知的恐慌,此刻聽著她的告白,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猛地從水裡站起來,拿起旁邊的毯子直接將她裹了起來,然後抱著往床邊走去。
這邊濃情蜜意,夫妻倆話說開了,另一邊的曹操心情也格外的激烈。
他晚上睡不著,直接把戲誌才拉過來和自己一塊兒睡。
“誌才,明日早起我便差人去陳留送信,你看可好?”
已經被曹操嘮叨的快要睡著的戲誌才背過身去打了個嗬欠,然後才緩緩回答:“若是夫人知曉此事,怕是要高興壞了。”
“是啊,夫人與我這些年一直都不太和睦,尤其是有了曹丕之後,她就不太與我說話了。”曹操搖搖頭也無奈的感歎道。
戲誌才仗著漆黑的夜,用嫌棄的目光瞥了一眼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