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這是真不知為何丁夫人對他不理不睬麼?
不過……
“我瞧著大娘子與夫人不僅長相相似,便是性情都相似極了。”
“是啊。”
曹操頓時又來了談性:“我聞奉孝喚大娘子阿婉,阿婉的性格與夫人確實相似極了,有時我看她的時候,總覺著好似看見當年夫人年少時候。”
丁夫人是曹操母親丁氏的娘家侄女,年幼時曹操在外祖母家也曾與年幼的丁夫人一起玩耍過,從年幼時開始,丁夫人便是那種十分直爽大氣,相當有決斷的小姑娘了。
當初丁氏為他定親,聽聞是丁夫人,曹操便一句話都沒說的同意了。
年少慕艾,丁夫人便是曹操少男時期第一個住進心裡的女人。
戲誌才聽著曹操感歎,心底不由的歎息。
既然知道丁夫人與大娘子性情相似,又怎會不清楚,丁夫人必定也不喜他納妾,那卞夫人又是娼門出身,更是觸動丁夫人逆鱗,與娼門之女共侍一夫,這讓丁夫人又如何忍受,可曹操照睡不誤,說到底,無非是丁夫人的態度對他的影響力沒那麼大罷了。
至少,從丁夫人願意撫養曹昂便可看出,她對良妾的反感並沒有那麼大。
當然也不否認是因為劉夫人早死的緣故。
“大娘子醫術超群,我吃了幾貼藥就感覺輕鬆許多,不若回去後讓大娘子為夫人診斷一番,早日誕下嫡子。”
嫡子?
曹操的身子猛地一顫。
頓時想到阿婉那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他沒見過華佗,無法兩相比較,但阿婉調理身子的手法,他卻見識過了。
“而且大娘子是女子,治婦人病到底比男子更加方便些。”
曹操頓時更加的心動了起來。
若說不想要嫡子那是假話,曹昂再好,那也是庶子,若是有了嫡子,這些庶子未來也就沒有了爭端。
“好,我明日便和大娘子說此事。”
曹操激動的睡不著,戲誌才是熬不住了,背過身去就睡了。
這一夜間,曹操翻來覆去想了許多。
一會兒想到阿婉喊她阿父,一會兒又想到丁夫人誕下嫡子,他後繼有人,一會兒又想到丁夫人那張嬌美卻冷清的臉對他綻放笑顏。
曹操隻覺得怎麼想怎麼美。
於是,第二日起來時,曹操眼下多了幾分青灰,戲誌才也跟著有些萎靡。
荀彧昨日一直在外麵忙事情,今日回來才聽說,阿婉的身份確定,居然真是曹公的女兒,頓時愣住了,隨即就是緊隨而至的高興。
阿婉對曹操的接受速度很快。
曹操和荀彧以及戲誌才正巧在談論接下來攻入洛陽的計劃,門口就傳來通報聲:“主公,郭先生求見。”
“快快有請。”曹操放下刻刀。
很快,阿婉協同郭嘉出現。
今日兩人穿的並不低調,丁香色與玄色碰撞的袍子穿在身上,銀飾鑲嵌衣擺,精致的暗繡紋路隨著走路時隱時現,兩人走到正中間,對著曹操行禮。
“父親。”
曹操聞言,眼圈一下子就濕潤了:“好好好。”
他連忙起身,將二人拉起來,攥著阿婉的手不願鬆開:“我昨夜未曾安眠,總覺我女不願喚我阿父,如今聽見這一聲父親,便是死也無憾了。”
“父親莫要亂說。”阿婉抬眼看向曹操,笑了笑:“我既是您的女兒,便該喚你父親,今日我與夫君前來拜見,也欲與父親說說我這些年的生活,以免來日阿婉做出些錯事惹父親不快。”
曹操愣了一下。
這是啥意思?
戲誌才捂住臉,慢悠悠的轉過身去。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先給你報備一聲,提前預防一下,若是來日做了錯事,你可彆怪她。
這大娘子還真是……
不知為何,戲誌才竟然沒有絲毫的詫異。
阿婉帶著笑意的眼睛慢悠悠的從戲誌才與荀彧的身上劃過。
兩人十分識趣的告辭了。
阿婉這才拉著曹操坐了下來,親手為曹操添了杯茶:“阿婉繈褓中便落入秦嶺中央的青岩萬花穀,從小師從萬花七聖,來日女兒若是做錯了事,還望父親看在女兒多年未曾在家,原諒一二。”
被自家女兒一碗熱茶燙了心的曹操,都未曾聽清阿婉說些什麼,便直接點了頭。
郭嘉用憐憫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很顯然,曹操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答應了些什麼。
阿婉看見曹操點頭,頓時笑開了,然後低頭,從荷包裡掏出一張紙來,紙張細密且平整,是一張質量相當高的紙張,遞給曹操:“阿父,你看這紙張如何?”
“不錯,平整細密,且還帶著清香,暗紋似是艾草,好紙。”
阿婉頓時得意的挑眉笑了起來:“女兒會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