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知藥兒對你來說,是何人?”
何人?
劉協愣了一下,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劃過一絲柔軟:“自然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後。”
“那為何如今你的後位之上,卻是伏氏女?”
“這是因為……”
“這是因為你既舍不得伏氏帶給你的幫襯,又舍不得藥兒對你的護佑,你說我說的對麼?”
阿婉低頭,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碗的邊緣,輕柔的嗓音一句句的開始剖析劉協的內心,好似將劉協心底的那點兒小九九全部都給挖出來一般。
“想必上次三郎來後,你已經知道我秦嶺擇婿的條件,我秦嶺的女兒永不會活在彆人的故事裡,在我們與夫婿之間,永遠不會出現第三個人,若是藥兒真的喜歡你,我不會阻止她,她會成為你的皇後,但是隻要日後你一旦表露出要選妃的跡象……”阿婉一如既往抿嘴笑了笑:“想必昨夜那位貴人小產之事陛下也看見了,可落在藥兒手中,你可知她是個怎樣的下場?”
劉協想到了唐藥兒那些神出鬼沒的手段。
恐怕……
“會死的。”
阿婉搖搖頭:“不僅僅是那個貴人,便是陛下你也會死的。”
劉協的臉頓時白了。
“所以陛下該慶幸藥兒並未動心,而是在完成師命後就回了昌邑。”
阿婉笑的溫和,好似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多麼可怕的話。
“陛下,不要輕易的招惹秦嶺的女兒。”阿婉一邊歎息一邊搖頭。
劉協蒼白著一張臉,怔忪了很久才回過神來,緩緩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所以說,從開始藥兒便不曾想過……要和我共度一生麼?”
“陛下。”阿婉的聲音沉了些:“你是皇帝。”
所以不能任性。
劉協顫抖的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
“朕……知道了。”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阿婉歎了口氣。
世間多少癡情種啊……
隻可惜,這份癡情中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呢?
劉協的情緒恢複的很快,隻是臉色依舊白的厲害,他隱忍著痛苦將阿婉送走了。
曹操回來詢問了一番她與劉協之間說的話。
得知唐藥兒的事情後也不由得有些唏噓,私心裡,他是挺希望唐藥兒能夠做劉協的妃嬪,可正如阿婉所說的,劉協是不可能不納妃的,而秦嶺的女子各個都十分的剛烈,他還真不敢強迫唐藥兒。
便是送人去劉協身邊,也該送些聽話溫順的才行。
這麼一想,曹操就動了心思。
阿婉不行,阿貞如今入了秦嶺,日後必定奇貨可居,小女兒太小,況且,他也舍不得……
還是收養兩個義女的好。
曹操開始回憶曹氏一族適齡的女子,不管如何,未來的太子必須要從曹氏女腹中誕生才行。
“這些日子阿婉便好好在家中休息,等過些日子奉孝帶著奕兒來了,你們就能一家團圓了。”
阿婉愣了一下,臉色落寞下來:“阿父不回昌邑了麼?”
“陛下在這兒呢。”
“可琅兒和母親都很思念阿父。”
阿婉委屈的神情讓曹操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與小女兒,頓時歎了口氣:“待過些日子,我便將你母親和你小妹接過來,咱們一家團聚。”
“真的麼?阿父。”
“自然是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阿婉頓時樂開了懷。
這樣純然的模樣讓曹操一下子心柔軟成一片,連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阿婉便留在許都,時不時的出城去看看周圍的屯田的情況,自從昌邑屯田成功後,曹操便嘗到了屯田的好處,隻是曹操的性格強勢,不少百姓害怕軍屯製,害怕入了軍職後會被強迫參軍去打仗。
百姓們都期盼著過安穩的日子,家中的女人更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和丈夫,於是許都竟然逃掉了不少百姓,有的逃往兗州,有的則逃往荊州。
阿婉在外麵轉了一天,回來後臉色就陰沉的快要下雨的模樣。
曹操從寓所中回來,阿婉便追了過去。
”阿父,屯田製不能這麼做了,再這麼下去,許都百姓都快跑光了。”
“豫州百姓實在是不知好歹,這屯田不知為何,在豫州寸步難行。”曹操說道這個也十分的氣憤。
阿婉歎了口氣:“阿父是兗州牧,且這數年來一步步從陳留到東郡,再到整個兗州,我們步步圖之,一路走來,兗州百姓自然對我們信任有加,而豫州百姓一直生活在動蕩之中,會抗拒也是情理之中。”
曹操聞言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呢?隻是如今豫州沒有豫州牧,汝南那邊呂奉先還占領著,陛下雖身在許都,若不將豫州收複,陛下的安危無法保障啊。”
他站了起來,來回走動:“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這豫州牧的人選了……”
曹操如今身兼兗州牧與徐州牧兩地州牧,豫州牧他絕對不能插手了。
阿婉也蹙著眉頭,十分擔憂的歎息。
過了好半晌,阿婉才抬頭看向曹操:“阿父,不如女兒來做這豫州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