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率先結束了沉默:“糧草幾何,輜重幾何?”
“糧草五百石,輜重三百車。”李尚陽狡黠的笑笑:“主公,我帶著秦嶺的弟子們直奔軍備所在,雖然運不回來,卻能將那些軍備全留在原地。”
這句話李尚陽說的極其自信:“一旦糧草沒了,這幾十萬大軍該如何養活呢?恐怕屆時袁紹會孤注一擲,全力襲擊答應,溝渠還要繼續挖,我軍占勢高處,到時候什麼木柱,石塊一起往下扔,我兵以逸待勞,對麵空腹迎戰,咱們再在山上烤肉,嘖嘖嘖,主公,成敗就再次一舉了。”
李尚陽越說越興奮,說道最後仿佛已經看見他們大獲全勝般的興奮。
這個計策仔細想想是可行的,但是必須執行者是秦嶺弟子才行。
他們的大軍若想繞過袁紹去狙擊糧草,幾乎是不可能,畢竟兵力相差過大,隻要他們這邊一動手,袁紹就能一舉踏平官渡大營。
可曹操卻有些猶豫。
為什麼呢?
秦嶺在此次官渡之戰中雖然未曾每次都出手,但是但凡出手,那必定是雷霆之擊,打的袁軍損失慘重,明明人數不多,可每次清掃戰場時,都能看見他們所在之處,那必定屍骸遍野,十分可怖。
這樣強大的戰鬥力,對於曹操來說,卻好似一把雙刃劍。
在揮劍斬殺敵人的同時,還要防備著,不能傷害自己。
“此事當從長計議,你先下去修整一番吧。”曹操對李尚陽的口氣十分溫和,心中翻湧的思緒絲毫都未曾透露出來。
“是,主公。”李尚陽很快就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還不忘給郭嘉行個禮。
不安定感再次襲來,曹操眸色深了深,劇烈的疼痛猛地襲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腦袋。
“阿父……快去喊大夫……”
郭嘉的聲音好似從天外來,曹操捧著頭,眼前好似許多重影子,他看見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看見卞氏驚訝慌張的臉,也感覺到幾個萬花弟子圍著他為他診治,最終熬不過的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醒來的曹操看見的就是燭光中的卞氏。
“拿寒食散來。”曹操粗啞的喘著氣吩咐道。
之前因為昏沉的太快,以至於他沒來得及吩咐卞氏,這會兒頭還在疼,再一想到對麵的袁紹,便當機立斷的決定了。
卞氏想到曹操用完寒食散後的模樣,不由得心裡發慌:“這藥實在怪異,主君不若將此藥給大夫瞧瞧?”
“少廢話,那些庸醫隻能治個跌打損傷罷了,這要乃是宮中秘藥,快去拿給我。”頭疼讓曹操口氣愈發的不好。
卞氏沒辦法,隻得起身為曹操取來寒食散。
用完寒食散後,那痛楚宛如潮水般消失,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傳來,讓曹操那素來冷靜的雙眸都變得迷離了幾分。
腦海中漸漸的浮現出之前李尚陽離去之前對郭嘉行的那個禮。
是了,他之所以認為秦嶺弟子是把雙刃劍,是因為在這些弟子的心裡,阿婉才是最重要的,他這個主公,也不過是沾了是阿婉父親的便宜罷了。
一旦日後阿婉有什麼異心的話,恐怕這些人就要對他刀劍相向了。
明明阿婉這個女兒素來懂事孝順,可偏偏曹操心裡驚惶。
為何呢?
大約是因為……他和丁夫人之間,沒有個正兒八經的嫡子。
庶子再好,在嫡出眼中,不過是奴仆罷了。
哪怕阿婉對曹昂曹鑠再好,可這麼多年下來,阿婉也從未為曹昂爭取過什麼。
“主君……”卞氏坐在塌邊,伸手去為曹操揉他的額角。
溫軟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揉捏,原本飄飄欲仙,正舒坦到了極點的身子漸漸的被點起了火,一把拉住卞氏的手,轉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阿嬌,與我生個嫡子可好?”
曹操的呢喃讓卞氏的身子猛地一顫。
阿嬌是丁夫人的閨名,曹操這是將她當成了丁夫人了。
卞氏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心中無限委屈,她為曹操生下三個兒子,可曹操心裡渴望的卻是丁夫人所生的‘嫡子’,這又怎能不讓她傷懷呢?
第二日,曹操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整個人都有些虛,郭嘉來的時候他正靠在榻上,額頭上還敷著帕子,總之看起來憔悴極了。
摘了紗冠,發絲間隱約露出的銀白。
郭嘉心底有些微酸,猶記當年初見,曹操器宇軒昂,滿目驚訝的模樣,這才過了幾年啊,這頭上就有了白發。
“奉孝來啦。”
“阿父,你頭還疼麼?”
曹操搖搖頭:“不疼了,哎,我這頭風症啊,一複發許多事都做不成了。”他感歎了好半晌,才又抬頭看向郭嘉:“奉孝,昨日尚陽所說那事,我仔細想了想,大有可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曹操對阿婉潛意識裡開始恐懼了。
哈哈哈,像總想生個兒子捆住老公的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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