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是在十月出的時候動手的。
戰鼓雷雷, 秋風颯颯。
天氣還有些熱, 可袁紹臉上的疲倦卻有些遮掩不住,比起剛來時的意氣風發,如今的他,顯得格外的憔悴。
曹操其實情況和袁紹差不多, 他頭風症犯了,雖然很快就被寒食散給壓了下去,可寒食散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吃的時候□□,用完了骨頭縫裡麵都透著空虛。
所以他也挺憔悴。
僵持數月,發現老友竟然臉色都不太好, 袁紹和曹操卻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兒的不對。
嗯,在他們看來, 對方臉色不好一定是日夜煩憂的原因。
“曹阿瞞,多日不見, 怎麼這般憔悴啊?”袁紹也不看看自己,隻顧著嘲笑曹操。
曹操冷哼一聲:“彼此彼此。”
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個曾經的好友如今已經是對立陣營,都想要將對方置之於死地, 然後將對方的地盤收入自己的囊中, 尤其是這兩個人還都居心不良,對遠在許都的小皇帝的想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得不說,不愧是多年好友,隻可惜兩個人都不是願意屈居人下的, 不然的話,倒是誌同道合的很。
袁紹挑眉望著曹操那規模大減的將士們,再看看自己身邊依舊規模宏大的方陣,心中不由得更加得意幾分。
縱使死了不少人又如何,他七十萬大軍,哪怕死了一半,人數也比曹阿瞞不知多了多少。
心下稍安。
可這安也沒安太久,真的話說完了開打的時候,袁紹陡然發現曹軍陣營裡出現了一群他從未見過的人。
那些人衣著怪異且華麗,色彩分明,武器也是十分的怪異。
且……這群人並不是胡亂的衝,而是十分有組織有紀律的往前衝,就好似……有人在指揮一樣。
可不就是有人在指揮麼?
李少陽舉著手裡的佩劍:“蒼雲進盾舞,霸刀堅壁清野,楚河漢界,給我將那佩劍的給隔出來。”
數百霸刀弟子身著統一的紫衣,脖子上圍著貂毛,手持傲霜刀,重重的斬下。
“噗噗噗——”
刀氣傷人,麵前數人的身上出現深深的傷口,血流不止。
“怎麼走不了啊——”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其他人才慌亂的想要散開往外跑,卻不想,卻在半路好似撞到了一堵隱形的牆,無法離去,可站在這裡,足下卻又仿佛千萬根針在紮自己的腳底板,不一會兒,鞋底已經破破爛爛,足下血肉模糊,滿地都是血腳印。
“師兄,我們準備好了。”穿著明黃色身背重劍的幾個女子跳到李少陽身邊。
李少陽立刻大喊:“秦嶺的都讓開,藏劍進,風來吳山。”
秦嶺弟子配合默契的扔掉手邊的敵人,轉身足尖輕點小輕功便飛了出去,
隻見數百黃色身影衝到人群中央,手持重劍,突然旋轉起來,那些袁軍們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整個人被拋上了空中,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蒼雲進!”
玄甲蒼雲猛地將盾牌砸在地上,齊齊並進,轟隆隆的腳步聲好似天邊的雷鳴,凡是朝著蒼雲軍砍去的刀不知為何,傷口卻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七秀和萬花的弟子們遠遠的站在外麵,麵色肅穆的舞動中手裡的雙劍與毛筆。
其他人不明所以,可凡是受傷的秦嶺弟子都知曉,自己破損的衣物下麵的傷口,已經在緩緩愈合。
不過片刻,秦嶺弟子已經清出了一大片,而他們的舉動,早已被站在高處的袁紹和曹操看在眼裡。
袁紹:“……”
曹操:“……”
其它方陣的袁軍看了後倒抽一口氣,頓時手裡的刀就亂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痛。
“明教!”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到軍陣中央的李尚陽大吼一聲:“擒賊先擒王!”
袁紹不知為何,心裡頓時一慌,足下的馬兒也不安的踏著馬蹄,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突然從遠方飄來一片烏雲,滯悶的氣候中,突然刮起一陣風。
雖不知為何,可袁紹心底卻隱隱湧起不詳的預感。
“噗——”突然,旁邊的護衛眼睛一睜,張大嘴巴,艱難的‘啊’了兩聲,就狼狽的倒地了。
而他的身後,一個身穿玄色長褲,白色上衣,頭上戴著兜帽的男人手持彎刀,彎刀之上,鮮血滾落,麵前之人的脖頸上,一條血線,噴灑出許多鮮血。
袁紹心頭一顫,猛地身子一歪,狼狽的從馬上滾了下去。
“呿,竟然躲過了。”一個穿著白衣紅裙,同樣戴著兜帽的小娘子陡然出現在馬背上,嬌俏的臉上滿是不悅,她手中的彎刀橫起,好似下一刻便要收割性命,
袁紹大駭,若不是他直覺不對滾下馬來,是不是他剛剛就要如同那個護衛一般被抹了脖子了?
可怕,簡直太可怕了。
這曹阿瞞手下何時有這一隊精兵?
“圖蘭朵,彆鬨,李師兄要活得。”剛剛抹了袁紹護衛脖子的明教師兄有些不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