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後才抬起頭來看向正在寫東西的阿婉:“孔融之死,當真與你無關?”
阿婉手頓了頓:“我為何要殺他?”
郭嘉蹙眉,他直覺有那裡不對,可偏偏……
“我沒必要殺他。”阿婉垂下眼瞼,又開始寫東西,並未因郭嘉的懷疑而生氣。
郭嘉沒說話,他也不認為阿婉會做這樣的事情。
這些年來,阿婉或許會依賴秦嶺弟子,可卻從未讓秦嶺弟子去做過這樣的事情,否則的話,直接派遣弟子將各地諸侯全部暗殺掉,豈不是更快麼?
“你在寫什麼?”郭嘉想通了就起身走到阿婉的身後。
“給阿父的信。”
阿婉擱下筆,輕輕的吹了吹紙麵:“找正經信使,最快的速度送往豫州。”
“哦?不用弟子們了?”郭嘉有些詫異的挑眉。
阿婉斜睨了他一眼:“不用,我怕有去無回。”
曹操想要捉些秦嶺弟子回去的事情也不是秘密,阿婉怎麼可能送羊入虎口呢。
郭嘉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的倒是多。”
“想的不多不成啊,我這位阿父,天性多疑,我若不防著點,說不得哪天我就被坑死了。”
說著,阿婉將信紙疊起來放進荷包裡。
然後喚來信使,將荷包遞給信使,交代他務必在中秋前將信送到曹操的手裡。
信使得令後,連夜就離開了。
這樣一來,曹操的視線必定會從冀州轉移到青州,再加上兗州劉備打下的三城,已經給她們留下了充沛的時間讓他們去攻打冀州了。
睦月的目的是舍青州得冀、並、幽三洲。
趙雲駐守徐州,雖不是徐州牧,卻也在徐州說一不二了。
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曹操已經沒有辦法完全的控製趙雲了。
青州被夾在冀州與徐州之間,哪怕曹操有膽駐兵,在這雙麵夾擊下,也堅持不了多久。
所以阿婉將信送出去,等曹操視線一轉移,她就要全心全意的攻打冀州了,如今能讓阿婉忌憚的諸侯也隻剩下曹操一人了。
·
阿婉已經離開數月之久。
曹操到現在都沒怎麼習慣,尤其是丁夫人在得知嫡女未曾回到豫州後,更是日日以淚洗麵。
曹操看的心煩,乾脆不願回房,而是日日歇在妾侍屋內。
鄒氏貌美且溫柔,伺候的曹操格外舒坦,隻是不知是身子骨不好還是如何,時常生病,並且到現在未曾有孕,反倒是卞氏,年紀一把了,偶爾承歡還懷上了第四胎,如今正龜縮在房中安胎。
鄒氏對丁夫人十分敬重,時常曹操離家後便前去中院陪同丁夫人、
也隻有鄒氏在時,丁夫人才會臉色好些。
曹操感念鄒氏對丁夫人的用心,對鄒氏愈發的寵愛。
可丁夫人到底是原配嫡妻,還有阿婉的藥調理身子,哪怕日日哭泣,也不損美貌,每次曹操來時,看見的都是她對著蠟燭默默流淚的模樣,倒是與往日裡那強硬的姿態不同。
惹得曹操從一開始的厭煩到後來的憐惜。
曾經對阿婉的憤怒也隨著時間推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悵然。
尤其是在阿婉的信送到丁夫人手中,丁夫人又將信轉交給曹操後,曹操心底的那抹悵然就愈發的濃厚了。
“阿婉……”
他扣下信,語氣飄忽的輕吟一聲女兒的名字。
丁夫人手裡抓著薄薄的信紙,淚水磅礴,輕聲抽泣:“這孩子……為何要受這樣的苦。”
“怎麼?”曹操側過頭來看丁夫人。
他手裡抓著的是關於孔融被殺的消息,丁夫人手裡拿的則是阿婉給她的‘家書’。
曹操看著有些糟心。
明明一個錦囊裡的信,憑啥隻給丁夫人一人寫家書?
丁夫人手裡拿著信紙,嗚嗚咽咽的流淚,還不忘怪罪曹操:“都怨你,若不是你的話,我的阿婉怎會離我而去,阿瞞,這些年我們母女有何對不住你的,你要逼得阿婉走。”
曹操:“……”
他什麼時候逼迫阿婉走了?
他有些煩躁的伸手一把從丁夫人手裡抽過信,快速的掃了一遍。
然後就看見阿婉信中對他的抱怨,什麼‘早知今日便不該為阿父出謀劃策,她已嫁做郭家婦,便不該再多插手娘家事’,又說‘我與阿父父女情深多年,必定是有小人在阿父耳畔胡言亂語,才讓阿父猜忌了她’,再說‘母親你要加把油努力生個嫡子出來,日後莫要讓她對庶弟行跪拜之禮,若真如此,她便回去秦嶺,一去不回了’。
除卻最後一段話有些不像話,前麵的話倒是說的曹操心裡酸酸的。
他看著信,伸手抓住丁夫人的手:“可曾看見阿婉所言,要你早日為她生出嫡出兄弟。”
丁夫人哭聲戛然而止。
曹操看丁夫人似有動搖,頓時將阿婉拋諸腦後,心中隻剩下嫡子了。
這些年來,他的兒子一個一個的往外蹦躂,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一個嫡子。
而且,曹操看了信後,更固執的認為,隻要有了嫡子,阿婉便會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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