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信使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屋子。
可剛離開不就,背後就猛地一陣銳痛,再來眼前一黑,再沒了聲息。
劉夫人坐在銅鏡前麵,望著鏡中已經不在貌美的自己,不由得悲從中來,想袁紹未曾被俘之前,她也是花容月貌,哪怕兒子這般大了,袁紹對她也是敬重有加,那時候的話,夫君得力,兒子純善,可誰能想到朝夕間天崩地裂,美好生活頃刻崩塌,夫君被俘,兒子身亡,她便是有萬千手段,又能為誰?
她心如刀絞,想要一死了之,可隻要一想到這鄴城乃是夫君打下的基業,她就舍不得死。
無論如何,她也不舍讓夫君的心血付之一炬。
想到這裡,她連忙擦乾了眼淚,提筆寫信。
寫完信後,高聲呼和:“來人呐。”
“夫人。”門外仆從推門而入,恭敬跪下。
“傳信使來。”
仆從很快退了出去,很快,信使就來了,劉夫人將信交給信使:“務必快馬加鞭將此信送到公子熙手中。”
“是。”信使伸手接過信,將信塞進包袱裡,出了門就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快馬,鞭子一抽,便往幽州方向疾馳而去。
劉夫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看向湛藍的天空。
她四肢冰涼,若不是心底那股子氣撐著,說不得她現在已經跟著兒子去了。
而籌謀半生,為的就是這個兒子。
如今兒子沒了,她也沒了盼頭,待袁熙來了,她將冀州教導袁熙手中,她也好去見兒子去了。
至於袁譚?
劉夫人心中深恨他,自然不可能將鄴城送到他手裡。
甄氏所在的院落有些偏僻,自從袁譚嫡妻身亡後,她便惶惶不安,生怕劉夫人想起她來也謀害了她的性命去,她私下裡寫信給袁熙,想讓袁熙來接她去幽州,可那封信一去便再無回音,甄氏心中失望,卻也不敢擺在臉上,就這樣,整日裡優思過度,直接病倒了,也錯過了袁尚身死的消息。
劉夫人死扣著兒子死了的消息,隻等袁熙到了鄴城將權柄交給他。
可她沒想的是,她率先等來的不是袁熙,而是鄴城幾大城池被曹軍攻破的消息,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劉夫人再也扛不住的暈死了過去。
如今鄴城中,審配跟著袁尚去了青州,如今生死不知,隻剩下幾個老謀士在旁邊指手畫腳。
便是她隻是個婦孺,也能察覺出這幾個人的不靠譜。
唐藥兒和蔡昭姬一路走一路研究攻城車,不過,在研究攻城車的同時,他們倒是先將投石車給改進了,如今的投石車已經能投的動五十斤的大石塊了,就是需要同時八個人一起拉繩子,對人力資源浪費比較大。
但是就是這樣的投石器,給阿婉她們攻城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阿婉不許秦嶺弟子插手太多戰爭。
她想的很清楚,總有一日,秦嶺弟子還是要隱歸,這個世界最多的還是普通人。
袁熙接到劉夫人的書信後,得知袁尚身死,劉夫人不喜袁譚,要扶他做冀州牧,袁熙麵上不悅可心中卻格外高興,便是一母同胞,也不代表他對冀州就沒想法了。
如今劉夫人舍了袁譚選了他袁熙,他自然是要回去幫襯一二的。
當即將幽州事務交給自己信重之人,自己則是領著千餘精兵回了鄴城,這千餘人乃是軍中精銳,便是鄴城是龍潭虎穴,他袁熙也敢闖一闖。
這樣一路打,一直打了四個多月,就打到了鄴城城下。
這時候夏季已過,秋風漸涼。
阿婉站在城外仰頭看著那高大的城牆,身邊站著的是她的夫君,和兩位謀臣。
“主公,冬日之前,我們得進城啊。”
“是啊,否則的話,將士們恐怕適應不了這邊的寒冷。”
北地寒涼,阿婉帶來的兵多是跟隨她從豫州輾轉到了徐州,又從徐州轉來了冀州,兩地冬日相差甚大,在這北地,便是有兔毛做的軍備,也是適應不了。
“先安營吧。”
鄴城不同於其它城池,這裡有著袁紹最精銳的隊伍,也是袁紹的大本營。
而另一邊,曹操的隊伍剛從許都開拔。
已經有些病重的戲誌才留守許都,荀彧壓陣,程昱為陣前軍師,同時,也是上將夏侯惇的副將。
“主公,如今出發,恰好開春在他們春耕之前攻打鄴城。”荀彧站在輿圖邊上,手指在輿圖輕輕的點了幾個城池:“此去我等先將這幾座城池拿下作為補給。”
曹操精神有些萎靡的看了眼輿圖,點點頭:“也好。”
“主公……”荀彧擔憂的看著曹操:“主公的頭可還是那般疼?”
曹操抿了抿唇。
自阿婉走後,阿婉留下的醫者他已經不再信重,平日裡醫者開的藥他都是斟酌著用,若不是疼到無法忍受,他是絕對不會喝阿婉的藥。
雖然阿婉並無弑父之心。
可曹操卻已經不敢相信這個女兒了。
人有了野望,就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他如今能靠的,也隻有寒食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