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呂布騎著赤兔馬,帶著大軍前去叫陣。
嗯,攻城車也去了。
雖然不能使用,但是威懾一下還是可以的。
鄴城內,王夫人的眼睛通紅,聽著外麵的叫罵聲,恨不得立刻點兵出去迎戰,將她可憐的兒子給救回來,隻要一想到她的尚兒如今正在對麵的大營裡,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什麼罪,她就恨不得此刻能天降雷霆,將對麵那個亂了綱常的曹氏孽女給劈死。
“你們快派兵迎戰呐,將我兒救回來!”
王夫人瘋狂的像個癲婆子,不停的推搡著跪在下麵的謀士將軍們。
“快去啊,將那個女人殺了,將我兒換回來,冀州不可一日無主,你們如今無動於衷,與將冀州雙手送上有何區彆……”
“你們這些懦夫,主公有難,你們卻隻敢躲在城內,絲毫不敢上陣廝殺……”
“懦夫,無能,若我有汝等之謀略,之武功,我必定立刻去將尚兒給帶回來……”
“夫君,你可看見了,尚兒生死未卜,這些人卻貪生怕死不敢開門應戰,枉你雄踞一方,死後妻兒竟被人欺辱至此……”
無論王夫人怎麼嚎叫,下麵的謀士將軍們都一言不發。
袁氏三兄弟分居三州,那些支持他們的,有才乾的官員們都陪著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參差不齊的,貪生怕死的,或者說,對袁氏江山已經失望透頂的。
他們不會為了袁尚去拚命。
甚至於……
“夫人!”
王夫人終於嚎夠了,也再也堅持不住的暈死了過去。
旁邊的侍女連忙將王夫人給扶了下去,那些謀士與將軍們看見王夫人暈了,不由得也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願意留下來也是因為他們願意追隨袁尚。
可袁尚好好的鄴城不呆,跑去阜城,結果不僅沒能攔住曹軍,居然還被俘虜了,現在他們群龍無首,誰都想能將鄴城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而且,王夫人這個女人在他們之中威信並不夠,不喜這個夫人的人更多。
畢竟,袁譚袁熙兩位公子也是原配嫡妻所生,可這位王夫人,卻吹耳邊風讓袁紹厭棄兩位大公子,將冀州交給小兒子袁尚,他們這群讀書人,多少都有些嫡長的心態。
無論如何,也應該交給嫡長才對,畢竟袁譚也不是沒有才乾。
最重要的是,王夫人對袁譚的夫人並不好,之前袁譚的夫人被王夫人磋磨的差點死了,他們這些人也看在眼中。
這種不慈的婦人,他們還真的不願意聽她的支使。
孫尚香不知道袁尚被抓了,她隻感覺到鄴城戒嚴了。
曾經人來人往的鄴城如今大街上幾乎找不到一個平民百姓,而且鄴城在強製征兵,每一戶人家,年滿十二歲的男孩都被帶走了,每一日都能聽見周圍傳來的嚎哭聲。
好在她這裡被荀諶護著,無人敢來硬闖。
隻是周圍傳來的哭聲依舊讓孫尚香聽著十分難受。
自從得了阿婉的令,呂布按一日三餐的頻率前去叫罵,還找了幾個嗓門特彆亮的,喊得尤為的起勁兒。
一聽見外麵叫罵,王夫人就是一陣哭嚎。
從一開始這群人還願意聽著她哭,到後來,乾脆沒人進府衙了。
王夫人守著偌大的府衙,縮在房內,懷裡抱著袁尚的衣物,仰頭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奮鬥了一輩子,好容易讓袁紹心中的繼承人變成了袁尚,結果大業未成,反倒自己的兒子被俘虜了,她心中不甘至極,然而她這一世,未出嫁時靠父兄,出嫁後仰仗夫君,好容易兒子出頭了,卻遭此橫禍。
“天地不公,天地不公啊……”
被關在籠子裡的袁尚猛地驚醒。
“阿娘!”
“吵什麼吵,老實點。”旁邊看管他們的士兵一棍子拍在籠子上。
袁尚怔怔的呆坐在籠子中,仿佛沒有聽見旁邊的敲擊聲,他的心跳快極了,耳朵也出現了耳鳴的症狀,他知道,這不是他身體出了問題,而是剛剛的那個夢。
“我們這是到哪兒了?”他啞著嗓子問道。
“哪兒?”
士兵從旁邊的瓦甕裡拿出熱乎乎的胡餅咬了一口:“鄴城外邊兒。”
袁尚閉了閉眼。
鄴城。
他自小在這裡長大,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城池,他曾經是這個城池的主人,如今,卻被阻攔在外麵,而他的母親,卻在鄴城裡麵。
他攥了攥手指,用沙啞的嗓音低吼道:“讓我見你們主公,我要見她!”
“吵什麼,你以為你想見我們主公就能見麼?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處境,大半夜的,主公早就歇息了,等著吧,明天我給你傳話。”那士兵顯然沒那麼缺心眼兒,他用鞭子敲了敲籠子:“所以趕緊休息吧,本來就沒什麼東西吃了,還不如留點兒力氣呢。”
“士可殺。”
袁尚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士兵:“不可辱!”
“你們這般折辱我,就算拿下鄴城又如何,不會有人認同追隨她的。”
“為什麼不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