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院子中的聲音,她淡淡吐息道:“人類,總是貪婪無恥好色又有趣。”
“很高的評價,但他們人性的底色都是被你激發出來,”多托雷笑著直起身體,“像我,就沒有。”
富江仔細轉眸打量著多托雷,第一次,將探究的眼神落在這少年身上。
他說的沒錯,麵對自己的時候,多托雷沒有這些情緒。他就像一個黑洞一樣,這是昨日見第一麵時候她就知道的事情。
身後傳來家具被砸地的聲音伴隨櫻裡的怒意傳來,
“你以為你是多高尚的父親嗎!敢回答你救助的女孩子最後都去了哪裡嗎?”
“救助的人中,你把最漂亮有姿色的富江領回來養在家裡,當真認為我們不懂?那門上的洞就是你這無恥的‘父親’所為,可惜啊自己沒得逞讓外人搶先。”
“啪,”清澈的耳光落下,隨即傳來川上雙胞胎兄弟的聲音阻攔的聲音以及川上櫻裡無法說出話的嚶嚀聲。
“很吵對不對。”多托雷詢問道。
富江沒有理睬,繞過多托雷的身體進入他的房間。房門並沒有關上,但他也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坐在門口看著院子裡‘父慈子孝’的場景。
“村長,川上哥哥們,”多托雷撐著下巴開口道,“富江姐姐可隻有一個,這可怎麼辦呐。”
掐著櫻裡的川上英夫收力,聽到他的話轉過頭,眼睛充滿血絲冷冷道:“富江人呢。”
見自家父親收了力氣,川上兩兄弟也放手,脫力快暈厥的川上櫻裡跪坐在地上捂著脖頸大口呼吸著。
“在我身後的房間裡,”他笑眯眯地回答道,“給你們一個建議,如果不能分出個高下的話,她就是我的,這樣你們就不用爭了。”
一句話點燃院中所有人的負麵情緒,多托雷眼睛不眨地觀察下麵的一家子,幾人胸口起伏劇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
“怎麼樣,商量好了嗎?”他繼續問道,勢必要在這油鍋上澆上油。
“讓富江出來。”川上雙胞胎之一的川上拓原站出來看著他喊道。
“你們分出高低後,她自然會出來。”
“你算什麼東西,滾開,”另外一個兄弟川上拓真說著說著就上前來到多托雷跟前,“我家的事,與你......”
川上拓真的聲音一下子消失,多托雷俯身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下一秒拓真直接轉神表情凶狠地看著自己父親與兄弟。
“拓真,你怎麼了?”拓原皺著眉詢問道,但此刻的拓真卻像什麼都聽不見一般眼神望向另外一間屋子,邁腳走過去。
多托雷看著川上拓真去往的方向,表情放鬆起身淡淡道:“我記得廚房裡有好幾把鋒利的菜刀來著。”
話音落下,院子中的人表情瞬間變得驚恐無比,連忙尋著拓真的跑去,隻剩下櫻裡還跪坐在院子中。
“你難道不恨嗎?”多托雷轉身後調侃道,“父親,兄弟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你連一個外來人都比不上。”
“咳咳咳......閉嘴,閉嘴!”
微微偏頭,他沒有再理睬接近瘋癲的川上櫻裡向房間中走去,順帶關上了房門,將外麵的喊叫聲驚呼聲砸地聲隔絕在外。房間中,富江已經換好衣服,在打開的窗戶前坐著。
見他進來,富江眼都未抬直接道:“多此一舉。”
“好玩就行,而且這難道不是一報還一報嗎?”
“隻是好玩嗎?”富江扯出一抹微笑仍舊看著山峰之上的鳴神大社,一聲尖叫聲從前院傳來,那是櫻裡絕望的呼喊聲。
富江轉眼看向房門,多托雷聳了聳肩:“看來到時間了。”
話音剛落,一抹鮮紅的液體灑在房門上,富江起身一眼都沒有再看翻身直接從窗戶中跳出去,穩穩落地後直接向前方走去,並未管身後跟著響起的落地聲。
一股煙塵味傳來,伴隨的還有木頭被燃燒的聲音,但富江並未回頭,隻是放緩腳步等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腦海中響起昨晚多托雷在鎮守之森中說的話。
“人類,神明,算什麼,都是可以舍去與創造的東西。”
那時她看了多托雷一會兒後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鳥居,都說鳥居是劃分人類與神域的界限之地,然而就在這樣的地方對麵,人類卻可以肆意扼殺同類埋葬。
可想而知現在的這些神明確實算不了什麼。
“你想要什麼?”富江背對著多托雷淡淡開口道,“昨天恐怕你就在這森林裡了吧。”
“當然,我可是觀察了你很久,”多托雷笑著道,“要與我一起研究嗎。”
“那你能給我什麼?”富江繼續麵無表情地問道。
身後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多托雷站在她旁邊,聲音在耳側響起,
“創造唯一的世界,讓你做唯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