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真心實意。
對方沉默了一會,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拿出一道護身符鄭重其事地遞給他:“這符是開過光的,就送給大人了。”
寧巒山拉著荊白雀的手,哭笑不得:“這老家夥什麼意思?”
荊白雀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經地說:“他誇你呢,說你生人勿近,妖魔鬼怪勿擾,乃正道之光。”
“……”
老仵作嗬嗬一笑,走到一旁,照例驗完屍,當場讓胥吏出具了報告。寧巒山第一時間拿過來翻了翻,就死者生前未中毒,書房中找到的酒瓶中也無毒藥這一條看了兩遍,又再往後掃讀,最後停留在“抓痕中有碎屑,不知為何物,待驗”這一條上。
隨後,他把管家招呼進來。
有了侯笙之死為例,管家幾乎沒等他安排,便自覺把侯府的人都聚集至書房外,在府衙之人見證下,供他一一問話。
鑒於昨日飯後,侯信將侯夫人拉走乃眾人有目共睹,因而當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蒼白倦怠,憔悴枯槁的女人身上。
侯夫人感到針紮般難安,仍竭力維持身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妾身會殺自己的丈夫嗎?”
“本官隻是想請教夫人幾個問題。”寧巒山拱了拱手。
侯夫人彆過臉不接話,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身後那兩個府衙的差役嘴裡不由嘶嘶兩聲,似乎也覺得頗為棘手,由此更感激有個丁酉春頂在前頭,否則對付這些世家大族的人。他們除了陪笑臉可還真沒一點辦法。
侯明之幫腔:“娘,難道你不想找到凶手?”
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寧巒山趁勢道:“是啊,難道侯夫人不想找到殺害侯家主的凶手?本官思前想後,不配合恐怕隻有一個原因,你便是……”
“你胡說!”
侯夫人滿目怨氣,促聲打斷。
“本官有沒有胡說,取決於夫人的證詞以及態度。”
寧巒山一把抓住她揚起的手,難得強硬,連候在一邊隨時準備動手拉架的荊白雀,都有些無所適從。他凝視著婦人的眼睛,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不管夫人你信不信,凶手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連殺兩人,本官比任何人都想破案!你耽誤的時間越長,凶手越有機可趁,你已經失去了女兒和丈夫,難道還想要失去唯一的兒子?”
侯夫人倉皇又驚恐地看向侯明之,一口氣吊在嗓子眼,將牙齒咬得格格響。
她雖不願向這姓丁的低頭,也很不願借他的本事,畢竟在她心中,這意味著她對那個野女人的妥協,以及承認自己丈夫花心浪蕩並沒有把自己這個結發之妻放在眼裡。
但眼下顯然,大勢已去。
她隻能偃旗息鼓,一屁股坐回去,扶著額頭:“昨日晚飯後,他確實與妾身一道回房,不過後來又冒雨獨自離開。”
吏胥抓起紙筆開始記錄
寧巒山對他倆連日吵架已經不感到驚奇,遂問道:“夫人可知侯家主去了何處?”
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弄碧身上,後者立馬辯解:“他沒有來妾這兒。妾前日受風後,一直不舒坦,齡之親自煎藥,陪了妾大晚上。府裡出了那麼大的事,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摸著,妾寢食難安,想著天色晚,便沒讓他回去,我母子二人一塊,不論是外賊發難還是鬼魅作祟,好歹有個照應。”
“也就是說你昨晚一整晚都沒見過侯家主?”
弄碧夫人點頭,侯齡之也開口佐證,昨夜確實和母親在一起,還有一個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