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是一個隻向前看的怪人。
這時,恰好小販把包好的項鏈遞過來,於是他另起了話頭:“你要送給誰?”
寧巒山沒答話。
“不會是以前你救的那個小姑娘吧,你們後來還有聯係嗎?”
烏牙鍥而不舍充當背景及喇叭,寧巒山用指腹摩挲紗巾,忽然臉色一變,拆開一個角,遞到小販眼皮子底下:“這裡,發黑,還有些不平整。”
“這幾百年的老玩意,正是因為有一點瑕疵才賣這個價。”那販子心慌,大概也怕客人退貨,便指著後麵巷子說那兒住著個手藝人能修補,要介紹他去。
聞言,寧巒山指著茶寮,讓烏牙回去等他,自己則走進巷子。
確定烏牙看不見他的時候,他把項鏈收起來,轉身從另一個岔路口走出去。
隻是白銀氧化,有材料自己都能處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剛才烏牙的追憶,讓他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他憑著記憶走了兩條街,從一座土黃色的矮房轉出去,記憶中對角應該有間香料鋪子。
鋪子是有,但眼下賣的卻不是香料。
一排帶抽屜的大貨架,每個抽屜上都貼了字,瞧起來像藥材,但人往門口一站,卻不如藥鋪醫館苦味濃烈,反倒有一股清香入懷。
櫃台上擺著幾個大陶瓶,穿著西域服飾的顧客指了指其中一隻,夥計便揭開蓋子,用油紙給他包成磚樣,他這才明白,這是個茶葉店。
西行的路上,茶葉很稀罕也很金貴。
寧巒山不甚確定,但還是走了進去,手指在桌麵上叩了叩。
頭戴襆巾的夥計把貨交給一旁的客人,轉頭端詳他的臉,最後用晉國官話問:“客人,您要些什麼?”
金城郡近百年,大多時都為胡人控製,胡商居多,進出的夥計都是漢人的鋪子倒是少見。
他想了一會,抬眸將鋪子內裡的布置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一絲往日的痕跡,才試探性地說:“我想買一種香料。”
夥計擺擺手:“我們這裡不賣香料。”
他卻兀自說:“叫白色鬱金。”
“鬱金?鬱金是藥材啊,也沒有白色的。”
“帶香的那種,你再找找?”
“哦,你說的是鬱金香料啊?都說了我們這兒不賣香料。”
“……不是,是一種花。”
“沒有沒有。”另有顧客進店,夥計被他纏住,有些不耐煩。
寧巒山忽然著急起來,他本質還是個斯文人,在江陵也很少親自動手,但就在剛才,趕客的意思從夥計眼睛裡流露出來時,他感覺到什麼正在消失,如果自己不努力,就再也抓不住!
正是這股力量驅使著他,他上手抓住對方的衣襟,隔著櫃台像要把人拽出來:“就是鬱金香啊!”
“你到底想要什麼鬱金香?”夥計嚇得臉色鐵青。
進店的客人也愣在原地,還好掌櫃的是個經驗老道的,聽見動靜,先將門外的請進來,奉茶相待,轉頭又將夥計從寧巒山手下解救,打發去陪客,自己則留下周旋:
“這位客官,小店確實沒有你要的那種叫白色鬱金的花。”
說著,他誠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