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而來的幽人把門拴上,奉業也反應過來,把縵縵往懷裡一攙,訝道:“藥有問題!”說著,抓起手邊的美顏香囊要往地上砸,但又心有餘悸,怕大家都中毒。
房間裡的氣氛出離古怪,幾雙眼睛都盯著桌上之物不挪分毫,隻有寧巒山坐在榻邊,居然又開始泡腳,並賤賤地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奉業抬起頭來看著他,他衝人招招手:“毒是沒有,摻了麵粉的珍珠,確實養顏,就是次了點,再不濟還有萬能洗腳水呢。”
若是沒毒,那她——
“是香氣。”荊白雀插嘴,“粉末裡摻了些使人血氣上湧,產生幻覺的香料,對鏡敷上一點,會讓人越照鏡子越美,過量則會催出情愫,但用水洗過後,香味被洗去,效果就會消失。”她向寧巒山掠了一眼:“眼睛挺毒的。”
寧巒山誇張地伸了個懶腰:“哎喲,巧合,真的是巧合,舟車勞頓泡個腳而已,我都叫你們讓讓,誰知道什麼阿貓阿狗都往你身上靠,光天化日怎麼能白日宣淫呢,寡廉鮮恥,寡廉鮮恥啊!”
他拔高音量,說得義正詞嚴,說得義憤填膺,好像縵縵對荊白雀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侵犯,實際連胸都隻蹭到一點。
縵縵肩膀一抖,也覺得有些失態,擦乾臉正要為自己買到不好的東西當作禮物送人而表歉意,就聽見寧巒山無恥地對荊白雀說:“除非讓我也靠靠。”
“……”
走了一路,汗嗒嗒的,烏牙看他這麼舒服,也忍不住抬手脫靴,要擠過來挨著坐:“給我也泡泡腳。”
寧巒山將他擠開:“不給,你剛才那個噴嚏打得不好。”
烏牙:?
“你要是打對了人,說不定現在娃的名字都想好了。”
烏牙:?
烏牙瞪圓了眼睛,一臉你沒病吧的樣子:“我要是打那個女煞星臉上,我現在腦袋已經飛出去了!”
“誰說叫你衝著她,我這麼個大活人你忘了,”寧巒山一本正經地說:“你看縵縵,女的都行,還有正牌男友,那我不立馬表現一個身嬌體弱易推倒?”
這話除了把縵縵氣得跳腳外,對其他人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連一開始想出頭的奉業,在看到縵縵給自己的藥不知道怎麼到他手裡,並且跟刷鍋下料一樣倒進泡腳盆裡時,忽然生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那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荊白雀並沒有被寧巒山嘴上功夫迷惑,她走到那些瓶瓶罐罐跟前,依次看了看,雖然她不精通岐黃之術,但當初跟著公羊月學武功,吃了很多苦,也用過不少藥,好藥壞藥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這些藥確實能治病,但要麼治一半,要麼副作用明顯,治好一種另一種問題又冒出來,不能說完全沒有效果,就好像一邊減輕人痛苦,一邊又讓人一輩子治下去。
奉業歎了口氣,大概縵縵大手大腳花錢亂買東西的毛病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犯,荊白雀勸她攢錢好好過日子勸了好幾年,被這個家夥三兩下快刀斬亂麻給解決了。
荊白雀檢查完所有的藥,目光最後停留在一隻精巧的盒子上。
隻開了條縫,誘人的香氣就已經爭先恐後飄出來,經過剛才那一遭,周圍幾人下意識掩鼻,隻有寧巒山湊過來,挨著荊白雀猛吸了兩口。
兩人相望,沒有任何的不適。
荊白雀欲把盒蓋全部打開,寧巒山忽然伸手按住:“萬一我們一起中招了怎麼辦?”
“中招就中招嘍,”她眼尾微挑,竟有幾分勾人,像嘗慣了大魚大肉,突然給人捧上一杯雨露香茗,寧巒山一時間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中藥了,還是在半真半假的調情揶揄中忽然做了真:“不是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嗎,姓寧還是姓荊?”
寧巒山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