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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探案錄 姬婼 4950 字 2024-04-04

老板娘捏著揚起的頭紗一角,墜著流蘇的紗巾拂過寧巒山的發梢,方才還掛在嘴角嫵媚動人的笑容忽如雷霆一收,她傾身貼過去:“彆繞彎子了,要打聽什麼?”

“羅摩道我。”

“國師啊,長得可是甚合我心意。”她緊了緊胸,嬌笑道,“不過他不是死了嗎,打聽他做什麼?你想去雀離大寺出家?還是他詐屍了?”

寧巒山眼皮一跳,道:“說來你可能不信,前些日子在下在絲路上做了個離奇的夢,夢裡有個俊俏的和尚,說他無法從地獄超生,一切全因他少年時過得不好,他和在下有緣,因此特要在下來這裡看看他的仇人是否還活著。”

這話一聽就是鬼扯,但偏偏無論怎麼作答,都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饒是荊白雀撿拾翻倒酒盞的手也一頓,凝神等著老板娘開口。

“不曾聽聞有什麼仇人。”

老板娘說話的語速明顯比先前更慢,思考得格外認真,寧巒山從她閃爍變換的眼睛裡讀出了憐憫和悲傷:“但國師少年時過得確實不好。”

“怎麼個不好?”

老板娘忽然拉開袖子,露出手臂上幾個殷紅的坑窩,有些像天花的痘坑:“我忘了跟你們說,我得了一種怪病,會傳染人。”

寧巒山無意識向後避開,甚至周圍幾個走過的客人也忽然駐足審視。

她一個大喘氣,接著道:“不過三個月前已經徹底治好。”

寧巒山仍然和她拉開距離,並判斷她是不是真的得過天花,在沒有疫苗的時代,這玩意死亡幾率大得可怕。

那幾個駐足的酒客,幾乎沒有猶豫,掉頭就走,跟躲瘟神一樣。

老板娘朝搖晃的門簾看了一眼,忽然用手,將那幾個疤痕搓掉,自言自語道:“怎麼會好呢?好不了的。”

起初以為她在說病痛,後來寧巒山才恍然,她的弦外之意。

是啊,即便驅魔的傳說保住羅摩道我的性命,但也抵不住世俗恐懼的目光,難不成還能怪無辜之人的小心謹慎,可人心卻像一把刀。

寺廟鐘聲響起,叫人不寒而栗。

金鐘之下,籠罩著永遠無法轉過身的背影。

寧巒山後背一僵,就見她把搓下來的粉末,忿忿朝門前揚去,空氣裡浮出一股誘人心神的香氣,那不過是西域有名的沉香。

“……對他來說,最好的歸宿就該是死在開都河。”

他動了動唇。

“不過現在討論這些沒有意義,他殺了那麼多人,怨情難解,恐怕地獄苦海,還要再掙紮許多年。”老板娘先是摸了把脖子,而後避開他們的目光,又十分不適地抬起手來搔首,並轉頭看了一眼櫃台上的玉懸虹:“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在西域打聽他,免得惹禍上身。”

她又笑了起來,酒水送來,親自斟酌一杯。

荊白雀掏出兩枚金葉子。

老板娘兩眼發光,殷勤地握著她的手,並熱情奔放地衝她飛吻:“若是你不要這男的,彆忘了來找姊姊我。”

“錢比臉好使,小生真真傷透了心呐……”寧巒山麵無表情擠在兩人中間,渾身上下寫著四個大字:“姬佬走開。”

“男人哪有錢好使。”老板娘嬌嗔著將他扇開,扭著腰回頭沽酒,卻在回首時見他低眉側臉,竟有一絲恍惚,覺得這悵然的神情仿佛在哪裡見過,忍不住要呼,但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呢。

——

離開酒肆,二人與烏牙彙合,一行三人出城,策馬轉入商道。

自龜茲王城至昆侖山脈,最近的路線莫過於南北縱向橫穿死亡之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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