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帶過去的?”
“羅摩道我吧!”
“不是說他在鮫宮被關了十年?這廝沒死?以他的武功竟會被人捉了去?當年聖女都出手了,他為什麼沒死,聖女故意留他一命?”
“你胡說八道什麼,聖女姊姊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的聲音不低,風雪的呼聲都蓋不住,老實人蘇赫把刀轉向同伴,眼睛裡噴湧著滔天怒火,這些人若真是為聖女考量,此刻就該閉嘴,毫不避諱,肆無忌憚說話,分明既沒把聖女放在眼裡,也從無在外人麵前捍衛天城威儀臉麵的心思!
連不會武功的寧巒山都足以聽見,焉寧耳目通達,自然也不在話下,但她沒有阻止,甚至沒有嗬斥,對他們的交頭接耳置若罔聞,隻是懶洋洋地拉了拉曳地的長袍,不知所謂地笑了一聲。
誠然,他們在蜀中已見過當世之最的容貌,但仍為這冰雪開化的一笑所惑。
那種詭異的氣氛順著寒氣縈繞周身,荊白雀想通了一些事,但有更多事沒想通,烏牙則全然不解,好像這不是他仰慕的聖女,也不是他想要踏入的聖地,失落都寫在臉上,他開始閉嘴,隻有寧巒山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市井模樣,忽然傾身靠近:“聖女啊,天城坐擁一半昆侖玉場,一塊假玉髓能以假亂真這麼多年,騙過諸位火眼金睛,羅摩道我從哪裡弄出來,你不覺得好奇麼?”
焉寧聖女輕聲說:“給我一個留下你們的理由。”
烏牙張口就來:“這位是……”他本想假托丁酉春之名,但又怕此人身在江左,遠隔千裡,並不好使,於是改成:“西涼大王麾下長史,西域神探寧巒山是也,我是他的副手烏牙。”
“什麼神探,沒聽說過呢。”
“西涼人什麼時候管到天城頭上。”
有人對此嗤笑,有人卻為此諱莫如深,西涼曾攻打三十六國統率的西域,而天城發源本為三十六國王室,對此既忌憚又生輕蔑。
但至少比東土某國要多些許威懾。
荊白雀適時插嘴:“我也需要麼?我是苦主。”她把刀往地上一插,周遭儘接閉嘴,這哪裡像苦主,倒是像討債鬼。
焉寧聖女淺淺一笑:“我明白了,你們是想查玉髓的案子,誰請你們來的,於闐還是……”明明都掛在嘴邊,但她沒有念出那個名字。
寧巒山也不怯場,中二十足地拍了拍胸口:“哪裡有冤情,哪裡就有我!”
焉寧聖女掃視一圈:“諸位意下如何?”
五城主並不說話。
於是,她衝那位神探點點頭,臉上卻沒了笑意與親近:“若我不允呢?”
寧巒山立刻接話:“那您是準備暴屍三日了?那成,我幫您找個合適的位置,你看哪裡好,庫爾勒還是龜茲?西域的中心,商路通達,看的人也多。實在不行掛在炎火山上也成,不過就是太高了些,眼神不好的都看不見,不足以殺雞儆猴,以示威儀!”
“你真有意思。”焉寧聖女真心實意地誇,臉上依然沒有露出忿怒相,甚至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悅,就好像她對羅摩道我的在乎是假的,情義也是假的。
真是比台城的皇帝還難伺候。
寧巒山如是想著,忽然聽她鬆口:“那就查吧,三日又三日,三日之內,你可能破案?”
烏牙:“這時間也……”
“或可一試。”寧巒山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