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修邊幅的白麵鬼著實沒有悍匪的氣質,沒有當即反口,譏諷她“為時晚矣”,而是沉默著估量了一下兩敗俱傷的概率,把奉業推開,去抓寧巒山。
荊白雀忍不住對他高看一眼,這人倒是講原則,不願意真的傷及無辜性命。
對付君子可比對付小人容易得多,荊白雀嗬笑一聲,當著他的麵,悍然拔刀,跳劈砍向寧巒山身後。
寧巒山背對著,露出幾不可見的笑容。
“不要殺……”
這一招若實打實落在身上,寧巒山當場就要腰斬,蟲魚脫口喊出來,但隻喊了一半,餘音尷尬地咽在肚子裡。
明明他是率先設計人,怎麼善惡逆轉,倒叫他做了好人。
蟲魚十分彆扭,荊白雀則心生疑竇,但她不曾猶豫,趁其分心,橫腿側踢,把寧巒山又踹了出去。
苗鳳草望著衝自己來的黑影,嚇得連連後退,直到一屁股墩子坐到地上,才反應過來窗板足夠把人攔住,隻兩手撐在身側,瑟瑟地和寧巒山大眼瞪小眼。
瞪眼的不隻一旁的兩個活寶,還有蟲魚,他那曆來無神半眯的眼睛,如今滾圓得如同泥塑的金剛。
荊白雀生怕他對於自己的無恥太過於吃驚,以至於把眼珠子瞪出來,成了個睜眼瞎。
實際上,她早就看出來這人似乎並不想真的殺寧巒山,或者說毀掉肉身,否則這裡麵擺的就不是這個所謂殺死體內邪魔妖怪的陰陽鏡和跳大神的陣,而是直接刀槍斧鉞暗中加身。
可這是為什麼呢?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短短半盞茶的功夫,雖然疑問一籮筐一籮筐地產生,但荊白雀並不想糾結其中,遂活動手骨:“真刀真槍來一場吧!”
蟲魚的目光越發複雜,這就是煞星白雀麼,怎麼一直閉著眼睛,她是有夜盲症還是怕強反光?難不成……這也太囂張了,以為閉著眼睛就能勝他!
可惡!這些關外蠻子!
寧巒山朝苗鳳草勾了勾小手指,後者連連搖頭要跑。
“你是不是真覺得我一點防身之物都沒有?”
苗鳳草腳步一頓,霍然轉身,不敢以背對他。
果然,寧巒山右手五指虛握,貼在下頷邊,一副你再動我就暗器脫手的模樣。
“你若真有本事,怎還會要旁人來救。”
“他是高手,對付他九賭一的勝算,對付你就不一樣了。”
苗鳳草臉色青白,許是先前被他戲弄而留下的恐懼實在太深,儘管將信將疑,還是忍不住問:“你想做什麼?”
寧巒山拍拍窗欞:“彆怕呀,你先把我拉出去。”
這窗戶實在太高,如果不助跑,普通人不使用輕功根本翻不過去,但眼下屋子裡刀光劍影都快織成網,他哪裡還敢離開角落自投羅網。
苗鳳草籲了一口氣,明白他不想當靶子也不想當拖油瓶,於是伸手去攏他袖子。
這時寧巒山目光一變,反扼住他的手,殺氣騰騰地說:“這是怎麼回事?”
苗鳳草使勁掙,同為不會武功的成年男子,居然沒掙開,表情頓時比哭還難看:“我,我是被威脅的,這個人上來就問我是不是還有個師叔叫九官,要我拿出陰陽鏡擺陰陽陣,我就把當初對你們講的話一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