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寧巒山看了一眼和熊大娘交代自己刀沒拿上,要繞路回去取刀再來彙合的荊白雀,拍了拍身前家夥的肩,說:“你現在可以走,但你不死,在長安也會寸步難行。彆裝了,你是劉裕的探子,對吧?”
——
長安分壇地位超然,要進入其中,需經層層篩選,否則便得等所謂的契機。
被劫走後而掛上逃犯身份的他們,無法再回到小院居住,熊大娘把他們領到一處寺院之中。伽藍佛塔下挖掘了一條極寬敞的地道,又因近期翻修繪畫,請了不少工匠,他們便混在其中。
這伽藍院明麵上與東傳佛教有關,但私下裡卻是白衣會的產業。
熊大娘要幫助寧巒山調查,去廚房混了個短工,白日有正當理由出入,老蔡則消極以對,認命似的縮在地下避風頭,而得知熊大娘苦心的熊林沉默了一天,開始跟著工匠們找活乾,項五還是老樣子,依舊與大家不冷不淡。
至於寧巒山,正跟著荊白雀認路,先把禪院的布局和結構摸清楚,好隨機應變。
走著走著,兩人閒聊起來,荊白雀率先開口:“你怎麼看這些屍體失蹤案?”
寧巒山道:“一開始我認為隻是某種特殊的儀式。”
“然後?”
“不過自打集會回來,我就改變了想法,鎖定白衣會。我們被抓進大牢除了熊大娘要引起我們對白衣會的仇視,順水推舟讓我們打入白衣會內部以外,還反映出兩個問題:其一,你還記得那個捕快說的麼,他說當夜城中發生多起凶案,那為什麼案子與案子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其二,其他幾間牢房裡被抓進來的人中,穿著不儘相同,有穿著綾羅綢緞出身富貴之家,也有著麻衣在市井殺魚賣魚的,還有幾個連漢話都聽不太懂的西域人。長安的裡坊帶有明顯的群聚性,即特定的人聚集在特定的地方,這些人根本八竿子也打不著,能有什麼聯係?”
荊白雀神色肅穆,沉默地走出去老遠,方才開口:“我姑且答一答,不一定對。間隔短無非三種原因:目標尋找起來更加容易,有既定目標且越來越易得手,以及凶手亟需要更多的死人。結合第二個問題,如果隨機殺人,我傾向於第一種可能。”
“很接近,但不是全部,我更傾向於後兩者,凶手一開始想要殺人,但並不自由,從某個轉折開始,他自由了。”寧巒山略一沉吟,目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至於死人多少,你看看衙門裡那些焦頭爛額的差役就知道,有人要對付白衣會,但無法直接出手,所以想要禍亂長安,再借官府的力量除之。”
“聽你這麼說,白衣會倒是四麵樹敵。”
“其實我也懷疑過應星,三娘是瘋了,但我想你應該沒有觀察或者近距離接觸過一個真瘋子,你會發現,瘋子常常與自己過不去,他會拉著你就著一個點反複追問不停重複。”
“就比如那天,她說見鬼,會糾結看到什麼鬼,不是什麼鬼,並且不停重複,但她從來不否認見鬼,因為編謊話是需要邏輯的,如果是正常人,定會思考怎麼圓來保證人家相信,但一個瘋子是做不到的,她應該確實看到了什麼,而當夜隻有應星夜半歸來,很難說與她毫無乾係,但或許是因為應星可憐,大家情理上更偏向她,而我們恰恰又沒有證據。”
“此外,她很怕應星,應星對她說沒有鬼的時候,她的眼裡充滿恐懼。一個瘋子為什麼害怕呢?因為潛意識裡自知理虧,而應星吃虧的隻有一件事,所以我鬥膽猜測她可能曾引誘應星加入白衣會,但中間出了問題,所以造成了應星的悲劇。”
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