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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膽子倒是很大,就不怕惹禍上身?我們葉家的東西都敢偷,看來對吳涼新來說,那群人是比我們葉家更加不能得罪的了。若那群人發現隕鐵少了,整家吳記鐵鋪恐怕都要被斬草除根。你竟還敢留在那裡做事?”
“小的…小的不懂江湖上的規矩,沒有想那麼多…”
“隕鐵賣出了好價錢,你嘗到了甜頭,不願就此收手,還想再多撈幾次油水吧?”葉灼冷笑。
“你好好想想,那些人的身上、馬車上,隨便什麼都好,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這個麼…我繞到馬車尾的時候,它的車轓正中間,好像是刻著一個標記,小小的…六角尖尖,中心位置橫橫豎豎筆畫很亂,有點像六瓣蓮花。”
劉狗剩折了一根乾草枝,直接在泥地上劃著。可是他的記憶很混亂,又是在漆黑的環境下急促地瞧了一眼,畫了幾個版本都不能確定哪個最接近。
葉灼將這幾個圖案都默記在心,思索再三,覺得也沒什麼可問的了。
“你得來的贓款,還有剩下的這幾塊隕鐵,你即刻拿到杜鵑客棧儘數交給朱環。
明日你仍舊回去上工,但不要跟吳涼新說我見過你。
吳涼新手上有一本鋪子的原始賬本,你見過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日午時,我要在這裡看到你,還有賬本。
他拖欠的月錢,我會替你討個公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了嗎?”
劉狗剩起初一聽到這些錢都要還回去的時候,眼前一黑。初見雛形的夢就這麼被無情的刺破,未來的希望徹底地被毀滅在眼前,巨大的失落感幾乎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隨後聽到葉灼還讓他回去工作,還會替他討工錢,並不會將他扭送官府,他感激的淚水溢出了眼眶,重重的對他磕了幾個響頭。
“把腰杆挺起來!堂堂正正做人。”
再抬起頭時,聲音的主人已經走遠。
方才獲得的信息量有點大,葉灼理了理思緒,還是覺得整件事情的圖畫少了幾塊拚圖,重要的線連不起來。
照劉狗剩這麼說,隕鐵其實是被吳涼新低價販賣給了彆人,他這樣做有多久了?那些神秘的買家又是誰,能讓他冒著得罪挽花山莊的風險,替他們跑腿?
不起眼的偏僻小鎮分號,竟鬨出這樣一件不得體的事兒來,這事兒越揪越大,不知道背後還有什麼樣的陰謀。
事不宜遲,還是速速飛鴿傳書報回山莊,請師傅定奪!
可吳記鐵鋪在我的管轄之下,若是師傅覺得此事實屬我處理不當,對我的能力產生質疑......
葉灼此刻內心如火山爆發的前夕,壓力翻騰隻待噴湧而出。他拿不準到底該怎麼做,可這時又不知能問誰。他想到了孟盞,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讓他實難開口。
孟盞很少見到葉灼的臉上會盤踞愁雲不散,從離開劉狗剩的茅草屋到已回到客棧,一路歎氣不止。
孟盞無心道:“那劉狗剩怪可憐的,你為什麼不給他些錢,讓他娘治病呢?這對你來說,隻是小事一樁。若他娘的病又發生變化,出於緊急,說不定他還是會再次走上不法之路的。”
葉灼詫異孟盞的天真:“那也是他需要麵對的命運。每一個弱者你都去救,你有多少精力、多少錢財,救得過來嗎?
況且,你怎麼總是這麼容易相信彆人說的話?那劉狗剩說是為了給娘治病,就真的是如此嗎?若隻是撒謊為了博取我們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