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孫盼壞笑著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明兒個我就把這交給小少爺,說是孟姑娘轉交的,人已走遠了,不知去向。有人證有物證,小少爺定然不會起疑,隻會以為孟姑娘不願再和我們同行,就此彆過了。”
“她身後真的沒有背景?做這些事,等她發現了不會給表哥惹什麼麻煩吧?”
“…她沒什麼來曆,就是一介普通民女,”孫盼有些心虛,怕林雲溪發現他其實根本查不到孟盞的任何過去,隻是拿話搪塞她,“無門無派,無親無故的,之前在長安的時候,就隻和北邙幫會裡的那個明教妖女走得很近。”
林雲溪一聽,對孟盞更加心生鄙夷之情,“和明教妖女做朋友,不會也是個妖女吧?嘖,表哥怎麼能和這種人混在一起啊?!”
“我們勸不動嘛…現在林姑娘在,我們就放心了,小少爺肯定聽您的勸。”
“孫盼,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鬼心思這麼多呢?”林雲溪突然話鋒一轉,笑意不減,盯住孫盼。
可孫盼分明從她的笑眼中看到了凜冽的寒意,他立時收住了得意的模樣,作出一副極害怕的模樣。
見四下無人,立刻跪伏在地說:“不論小少爺身邊有多少姑娘,但林姑娘定是未來的小少爺媳婦,同小少爺一樣,都是小的的主子。小的對主子忠心耿耿,為主子效力不惜赴湯蹈火,伺候主子開心,就是小的的福氣!”
“瞧你,叫人看見了成什麼了?快起來呀,我不過是說句玩笑話嘛。”林雲溪被孫盼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用腳尖踢著他玩。孫盼還真抱扶著她的腳感激地爬了起來。
孟盞胃口一直不大,她在流浪的時候刻意訓練自己不貪食,以防未知的明天隨時可能會沒有下一頓飯。
有些心疼被剩下的食物了,想都沒想就請小二哥替她打包好剩菜留在前台。可當踏出客棧大門已牽著馬走出快一裡地了,她才想起來今夜是打算不再回來的,那些剩下的佳肴怕是無福消受了。
她回望客棧的方向,隻能瞧見客棧外的燈籠像一點螢火灑在潑墨的夜色裡溫和地閃著光。
昨夜死纏爛打地從付東離嘴裡套出了陀龍寨的布局圖、守衛分布,和這些匪賊的作息習慣等,既然是他西陵付家的支持的臟事,付東離不可能不知道。
她努力拚湊著新鮮的記憶,在腦海中繪出一張完整的活地圖。不出意外,再騎三裡地,就是陀龍寨的北門了。
王有龍下令屠村後,首先撤出了向陽村,留下了他的弟弟王小虎收拾殘餘。自他回到陀龍寨休息,接連數日都收到了王小虎的捷報,掐算著日子,今天就該是王小虎‘班師回朝’的好日子了。
王有龍已在寨子裡設下宴席,要為王小虎接風洗塵,他還放下大話,王小虎將帶回許多金銀財寶,所有寨子裡的匪賊,見者有份。今夜特例歡慶一夜,連各處守夜的匪賊都被允許開特例放假,不醉不歸!
今夜,也隻有今夜。這樣的大好機會,孟盞怎能錯過。
從眼前的黑暗中,閃出了微弱的燈火,往前走兩步,那燈火越冒越多,孟盞立即刹住馬,小心翼翼地躲進樹叢,把馬栓柱,自己摸黑徒步往前。
陀龍寨的地盤,到了。
北門原本該有八人輪番值守,但現在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大門的兩旁高高的豎立著兩座箭塔,箭塔之上也不見巡邏的寨匪。甚至連火都沒有生出一堆,隻有幾坨已經熄滅的黑炭冒出幾縷灰煙。
看起來,人剛走沒多久。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放鬆警惕。
孟盞貓著腰,輕手輕腳地靠近大門,她的胸中似響起了鼓點激烈地跳動,對周圍的一切都戒備十足,仿佛黑暗中隨時會跳出一個匪賊將利刃刺進她的胸膛。
人聲出現了,隻不過不是來巡邏的人,而是寨子更裡麵傳來的陣陣歡慶聲。裡麵的宴席已經開席,看來北門這塊是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孟盞挪到一個帳篷的背後,用巨大的帳篷擋住自己的身體,她勉強穩住自己緊張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