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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勁風掀起一地的泥沙,裹挾著一團黃色的東西‘呼’地一下掠過所有人的頭頂,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離木柵欄最近的一頂空帳篷之上。
匪賊們被風沙迷了眼,再次定睛一看,原本葉灼該落下的位置並沒有濺起任何血肉的痕跡,這樣一個大活人被王有龍的流星錘砸落,竟憑空消失了?
王有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捏了捏手中的鏈條,回味著方才砸到了肉身的手感,那一記絕對沒有打空。
他黑著臉走近了兩步,蹲下身子,輕輕皺起眉,眼神閃動。
地上極不顯眼的點綴著幾滴點狀血跡,混雜在深色的泥土裡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比之幾個時辰前孟盞留在地上的血,這幾滴未乾,仍然鮮紅欲滴,顯然是剛剛落下的。
王有龍呲著嘴露出了凶惡的笑容,還以為獵物從他手底下跑了,原來隻是在做垂死掙紮,能從他的流星錘下撿回一條命的屈指可數,看來這個挽花山莊的葉公子也不算太弱。
王有龍忽然對葉灼的興趣大增,興致勃勃地搜索起四周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像占據絕對優勢的貓咪,偏要把虛弱的老鼠玩到精神和□□都瀕臨絕望才肯罷休。
王有龍沿著帳篷,不緊不慢,一間一間的找。那一捶的傷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既然實打實的挨了那一下子,不信他還能飛得起來。
葉灼被王有龍一錘子幾乎砸暈了過去,當時隻覺得身子沉沉地往下墜,想要提起內力,五臟六腑立即如撕裂般疼痛。
他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胸中猛地一口血上湧,嘔了出來,心裡已涼了半截,預料到自己恐怕這一次在劫難逃。
突然間他的身子又輕飄飄地飛起,隻覺風掠過臉頰,呼吸也暢通了些,眼前逐漸明亮,自己正不受控製得被帶到了一顆參天大樹之上,俯視著地麵上那群嘍囉們四處尋找他的可笑樣子。
莫非是…神仙降臨?葉灼虛弱地扭過頭去,想看看這個能從剛才這般險境下救出他的高人的麵目,他的瞳孔突然間震了一下,大腦仿佛受到了超出認知之外的刺激,短暫停止了思考。
救他的人,將麵目掩在層層樹葉之後,正探出身子專注地觀察王有龍的動靜,完全沒有發現到葉灼已經蘇醒。
她仍舊攔腰抱住他不鬆手,仿佛有一種使命感。
可是她們畢竟不如地頭蛇了解此地的地形,當他們還以為自己完美地隱藏住了蹤跡,‘倏’地一聲,一隻利箭直朝她的麵門而來。
她抱著葉灼向後一個空翻,輕鬆地躲了過去,可還沒等站穩,更多的利箭從四麵八方朝他們這裡射了過來。
生死迫在眉睫,她的瞳孔急速收縮,發絲淩亂披散,雖麵無懼色,但周身的內力之勁,使她的身體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個燃燒的火爐,紅得發燙。
她不僅沒有受到驚嚇,反而被激怒,如一張拉滿的弓將自己的身體彈射了出去。地上的匪賊們隻覺迎麵一陣狂風迷眼,再待睜開之時,身旁有幾個兄弟已經慘叫著歸了西。
他們死法各異,卻無一例外都遭受了致命而殘暴的一擊,有的被打穿了胸膛、有的被捏碎了頭骨,有的被扯斷了脖頸。
而這個始作俑者,在被還沒反應過來的匪賊的眾目睽睽下,又像一隻箭一樣飛回了遠在天邊的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