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王有龍的吼聲震天:“是那個賤人!給老子射,把他們射成篩子!誰拿下賤人的人頭,老子升他做二當家!”
是孟盞,真的是她。
不止葉灼被王有龍一語驚醒,當孟盞自己聽見了下方衝著她來的追擊聲,她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再戀戰,把葉灼背在身上,以驚人的彈跳力和輕功,飛躍在樹與樹之間,頭也不回地朝著無人駐紮的北門衝去。
果然,關押孟盞的屋門破開了一個大洞,所有人都在鬨哄哄地圍剿葉灼,誰也沒注意到她是何時撞破了木門,奪門而出的。畢竟,誰也不會去在意一個已經被折磨得如一灘爛泥的弱女子,有什麼本事逃脫他們的控製。
利益當前,嘍囉們也都衝昏了頭,爭先恐後地攀到了箭塔之上,還有的架起了雲梯,揚著刀欲從樹下直接發起攻擊。嘍囉們才要抬頭確認孟盞的方位,未等看清她的去向,她的身影竟快到如同一陣血色煙霧,早已散去了。
麵對空蕩蕩的枝椏,場麵一時十分尷尬,嘍囉們都放下了抬弩的手,瞠目結舌道:“斷了條腿,怎的身手能如此快?那還是人嗎?”
士氣就這麼輕易被渙散了,王有龍咆哮著下令:“去把四麵寨門統統關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讓我知道哪一個寨門看守不利放跑了她們,不論資曆,一律按寨規嚴懲!”
“阿盞…”葉灼強撐著體力,幽幽的喚她名字。
孟盞的麵如冰雕,可身體還在持續發燙。葉灼發現已聽不見那些寨匪的叫罵,想必已經脫離險境一段距離。
他此時伏在孟盞的背上,跟隨著她的身體一起一落,蜻蜓點水般在陀龍寨裡暢行無阻,不多久,她們已經躍出了北寨門,似乎認識路似的,孟盞仍然沒有片刻停留,一股腦地往林子裡鑽。
“阿盞…”葉灼又嘗試輕輕地喚醒她。
他發現她的精神好像落在了彆的地方,而這劇軀體所做的一切,隻是出於本能。
換句話說,葉灼覺得,孟盞的魂丟了。
孟盞的衣服早就汙爛不堪,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處乾淨的地方,她濃密的頭發此刻卻像野人一般亂蓬蓬地塌在頭上,發隙中大片的淤紅和撕裂傷,可這還不是最觸目驚心的。
葉灼的目光下移到孟盞右腳下孤零零的褲管,那裡垂蕩著一隻皮肉外翻、血跡已乾透的蒼白腳踝,皮肉之間還可見斷折的一截森森白骨,光是看在眼裡已叫人毛骨悚然。
但此刻的孟盞居然不為所動,好像這隻受傷的殘腳沒有影響到她行動的分毫,就這麼用另一隻完好的腳做支點發力。她未喊一聲痛,還順利地背起比她重一倍的葉灼一起,找到了她來時牽在附近的馬兒。
她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像個牙牙學語的嬰兒,想說什麼卻不懂得如何說。
她有些著急地指著馬兒,微微偏過頭來,葉灼立刻會意道:“阿盞,我明白。你先歇一歇,放我下來。你不能再跑了,你的腿讓我看看。”
孟盞聽話得放下了葉灼,葉灼迅速地找來一塊平整的木條,撕下自己一片衣衫,粗糙地為她的斷肢做好固定。
而孟盞好像完成了什麼重大的任務似的,整個人突然泄了氣一般的放鬆,經山風一吹,蒼白無力地就要倒下去。
這次換葉灼將她扶上馬,二人一馬,互相扶持著,往山下趕去。
感受到了男人寬闊的胸膛,孟盞的身子習慣性地後躺,往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