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將目光投射到高聳的城牆內,仿佛穿過了城牆已然望見了長安城,一派祥和明媚,繁華如夢地長安城。
而僅一牆之隔的安康鎮,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啊?
“師弟?”雨晴不滿道,這個師弟,總是愛答不理的。
岑墨安此時麵白如雪,寬大的袍子罩在他高瘦的骨架上,在這個陰天下,更像個遊走人間的幽靈了,甚至連呼吸的氣息都難以察覺。
不比雨晴的精神抖擻,岑墨安有氣無力地拖著身子跟在後頭不掉隊,已是儘力。
瞧見師弟的不對勁,雨晴頓覺手裡的地瓜都不香了。
雨晴忙扶他靠著樹坐下,又是搭脈又是檢查瞳孔,板著臉道:“似是某種疫症,隻是師弟你的身體底子太差,要比彆人更難受些。什麼時候感覺到不適的,怎麼不告訴我呢?”
她嘴上雖責備,腦中飛快地思索這幾日岑墨安吃過什麼東西,喝了什麼水,又碰過什麼人,仍是沒有頭緒。
手上三兩下翻出一顆豆大的小藥丸,二話不說塞進岑墨安的嘴裡。剩下的仍舊合在油紙內折起,放在岑墨安手心裡給他握住。
“這些渡元丹你拿著,師傅讓我帶你出來,總不能讓你缺胳膊短腿的回去,那我還如何有顏麵回穀?我豈非對不起你日日喚我這聲‘師姐’?”
“這不是特地為了北邙幫主調製的嗎…不可浪費在我身上…”
雨晴突然瞪住岑墨安,從未見過她這樣淩厲的眼神,岑墨安立即住了嘴。
“浪費?人命豈有貴賤?且不論這些酸掉牙的大道理,就算師傅勒令我不準給那幫主以外的人服用這仙藥,我也定會拿來醫你。
你我師姐弟情誼,豈是什麼北邙幫主能比的?哪怕是要獻給皇帝,在我雨晴這兒,他也得靠邊兒站站。”
岑墨安偏過臉去,嘴角抽動,幾綹亂發蓋在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我這病不礙事,吃幾副普通的傷寒藥就好了,動用這渡元丹,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莫非話多也是此疫的症狀嗎?我看你是病糊塗了!這哪裡是普通傷寒?”雨晴瞪了他一眼,岑墨安立刻住嘴。
雨晴麵色凝重,憂慮地看著這個了無生機的鎮子,說:“我們今早進的鎮子,踩逛了一個時辰,你就開始有症狀出現。我猜測,多半是與這個鎮子有關。”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裡可能正經曆著一場瘟疫。
而岑墨安,也不幸中了招。
有了師傅親自調製的渡元丹的壓製,岑墨安的麵色已經好轉,他那殘破的身子,想必也不會有大礙了。
雨晴略能放下心來,但她心裡依然有個懸之未決的疑問,為什麼她自己倒沒事?難道瘟疫病毒還有自己的想法,隻針對男人?
天黑前城門就會關閉,想要抓緊時間進城,實在有點勉強。
乾脆先在安康鎮找個乾淨的地方休息一下再說。
雨晴扶著岑墨安,不疾不慢,穿過一片田埂。
田地裡荒草叢生,蓋過了所剩無幾的秧苗,雖然依然有人農作,稀稀拉拉的幾個人男人,就像剛才未服藥前的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