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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墨安腦後一涼。
難道方才除了他二人,還有第三個人躲藏在這間屋子裡?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還沒有留下一絲氣息。這是何等的高手?
他不願離開,想要一睹高手的真麵目,踩在危險邊緣的刺激感,令他渾然忘記了自己和陸芫狸隻和這些人同樣咫尺,也是極易被發現的。
“糟了!”陸芫狸突然亂了陣腳,緊張地看著岑墨安說,“棺蓋還開著!”
剛才撤離的太著急,兩人都忘記了把棺蓋合上。幫會侍衛此時已經取來了群英堂的鑰匙,隻一步之遙,就要暴露了。
陸芫狸情急之下拉住岑墨安的手,催促道:“走啊。”
可是岑墨安居然像座山一樣,巍然不動,他無比好奇地伸著脖子從天窗往下探視,迅速地掃描著屋子的角角落落。
陸芫狸急了,問:“你在找什麼?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岑墨安不作聲,但他心裡明白,陸芫狸絕不是危言聳聽。
天窗打下的這一束月光,就足以暴露他們的行跡。等到侍衛們抬頭一看,那時再想逃,縱使插翅也難飛。
陸芫狸見他依然不做答複,火冒三丈,一把將他推開,手忙腳亂地將瓦當粗淺地蓋住天窗,抱住貓咪輕飄飄地從屋子後邊落了地,隨後貓在一束草叢之後,對岑墨安使眼色。
那裡是視覺死角,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咯吱”一聲,隨著群英堂的門被推開,門旁如羽翼般展開的兩叢侍衛同時‘唰唰’地拔出了佩刀,嚴陣以待。
帶頭的侍衛舉著燈籠,一步一警惕,眼珠子上下左右地瞄個不停,但他眼珠子翻得再用力,也無法從鬼魅般的黑暗中尋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群英堂內此時依然是一片死寂,連他一揮袖子時的衣袂鼓動聲也顯得刺耳。
隨從們會意,紛紛鼓起膽子將堂內沿著門窗這一排的燈架上的燈籠一個個點燃。
黃色的暖光像一條遊龍往窗戶兩頭竄開,還沒等到半個房間都亮堂起來,眼尖的侍衛不禁發出疑問:“棺材…棺材怎麼自己開了?難道真的有鬼…”
侍衛的話引得屋頂上的岑墨安忍不住發笑,他不僅不想離開了,反而盤腿坐了下來,若是侍衛們耗得再久些,恐怕他還會問陸芫狸要上一盤瓜子一碗茶,悠悠的看完好戲再走。
中原那些名門正派不是最講究分寸和顏麵的嗎?岑墨安這人怎麼跟瘋子一般,不顧死活的。
陸芫狸正思考著怎麼勸岑墨安躲過來,隻聽群英堂內爆發出哄亂。
時間停頓了片刻,侍衛們大喊著“往那兒跑了!”“快追!”,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往外撤出。
陸芫狸的視線被屋子背麵的高牆完全擋住,看不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引得這些侍衛一下進又一下全衝了出去。
她下意識地查看岑墨安的位置,那個背影還在淡定地看戲。
岑墨安此刻笑不出來了,他方才親眼看見一束墨色光影伴著一段詭異的骨笛聲,躥出了屋子大門。
在那群侍衛衝出來之前,她就化為一陣青煙平地升起,憑空得消散了。
身影之快,就算讓他和陸芫狸去追,也全無把握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