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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停下了追殺的腳步,回頭對冷昔年拋去一個滿意的媚眼。
沈憐的後心被鋼棍完全貫穿,釘死在了牆壁之上。
那鋼棍巨大的衝勁導致她的雙腳因懸空還在搖晃,將死未死的痛苦衝擊著頭腦格外的清醒。
她親眼看到了自己如何敗在了男人手裡,如何將自己花一般的年華葬送給了這對狗男女。
她的眼皮艱難地朝兩旁翻了翻,好像在問黑暗裡站著的那些無聲的旁觀者,“你們聽到了嗎?你們都看到了嗎?”
她實在無力再說出半個字,口中被鮮血灌滿,窒息感橫衝直撞,片刻之後,她終是心滿意足地去了另一個世界。
李玉竹稱心的走到呆若木雞的冷昔年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嬌嗔著誇道:“我就說她一定會來找《滄浪破天訣》的,好哥哥,演技見漲哦。戲已閉幕,還演著呢?”
李玉竹捏了捏冷昔年的臉,吩咐道:“彆愣著了,趕緊叫人來收拾一下,燒了,免得再節外生枝。”
冷昔年鐵青著臉,問:“既然你料定她會來找《滄浪破天訣》,甕中捉鱉不就行了。為什麼還瞞著我,讓餘富喂我毒藥?!”
李玉竹作出委屈的樣子,解釋道:“雙重保險嘛,她心裡有你,自然見不得你被毒害,不就能把她逼出來速戰速決了?我怕你提前知道了會露出破綻。”
冷昔年茫然地遙望沈憐,他好像天底下許多男人一樣,為了一個利用自己、捉摸不透的女人,而選擇親手殺死最關心自己的另一個女人。
突然,他目不轉睛地指著掛在牆上的屍體,語無倫次道:“憐兒…有兩個憐兒…”
李玉竹受不了這男人的婆婆媽媽了,怒斥:“你彆廢話了行不行!”
她已厭煩和冷昔年這種毫無魅力的男人糾纏,如今最礙眼的角色已除,她隻要等到明教的使者前來,將《滄浪破天訣》完好無損地呈上,她就可以回去領功了。
她順著冷昔年的指向,望見黑暗裡真的走出另外三個人影。
其中一個和掛在牆上的‘沈憐’身著一模一樣的服飾,隻是身型更加的挺拔,而當她橫眉怒目得轉過臉來,李玉竹竟被她無所畏懼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
隻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蹦躂:這才是真正的沈憐!
岑墨安和陸芫狸像左右護法似的守在沈憐的兩邊,一個冷漠地看戲,另一個呲牙溜嘴地耍著刀花,似乎已經嗜血難耐,迫不及待地想讓手中的雙刀飛到這兩個殺人凶手的脖子上跳舞。
李玉竹默默退回冷昔年背後,寒意從腳底冒了上來。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那麼怕沈憐,甚至隻敢唆使冷昔年用毒藥來毒害她。
可能是身為‘過街老鼠’的本能,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大廈將傾的悲涼之感,眼神閃爍地尋找逃命的通道。
這個真正的沈憐輕柔地撫摸著牆上屍體垂下的手,好像一個母親正溫和地哄睡自己的孩子:“梁衣,謝謝你讓我看到這一切,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冷昔年從她的目中再也無法找到一絲一毫對舊日情誼的憐憫,他知道自己的路,可能就要走到儘頭了。
“姓冷的,你夥同地鼠門的賊寇,為一己私利,排除異己,腐蝕幫會數年來的治理成果,偷盜幫會先輩們守護的秘籍,甚至還喪心病狂地殘害沈副幫主!我們真是瞎了眼,跟隨了你這麼多年!”
一個響亮的聲音從秘庫大門口傳來,眾人紛紛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