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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正是泛舟好時節。
一隻瓜皮艇,綠漆紅蓬,幽幽搖晃著,穿過這一片他倆熟悉不過的斷橋、蘇堤。
堤岸百花爭妍,芬芳襲人。在這六橋煙柳、蘇堤春曉的辰光,世間再煩惱的人,還能有什麼心事?
絲絲金線,穿過柳葉,照在湖麵,射進湖底,波光粼粼。暖風熏得遊人醉,孟盞打著盹,被葉灼輕輕地攬過來依靠在自己的胸膛。
小船微微搖擺,湖水輕輕拍打船身,遊人似半夢半醒,十分愜意。
半晌,耳畔人聲起伏,遊客漸多。
船身略側,孟盞感到身子正向前微衝,葉灼將她緊緊貼住自己的臂膀。隨著啪嗒一聲,船靠岸了。
挽花山莊雖曆經百年風霜,依然恢弘如初,一草一木皆可窺得曆任莊主對山莊的用心經營。
葉灼攜孟盞拾階而上,一路上各級護衛弟子紛紛迎來,招呼聲此起彼伏,好像這山莊裡人人都認得他。
沿途目光追著他倆,直盯得孟盞不好意思起來。
此時,不遠處一名少年弟子風一般跑來,還未近身,已聽得他大聲呼喚著,“師兄!師父已在內堂等候,快快隨我來。”
說完,他停止腳步,迅速向孟盞行客禮,接著便立於葉灼一側與他攀談。
“十日前收到你的飛鴿傳書,可把我們高興壞了...師父一聽說你的消息,早早地就把今日時間騰出,其他事務暫且排後...這些年師兄你遊曆了哪些地方?快說與我聽聽......”
原來他也是莊主門下弟子,與葉灼同門。看起來自小養在莊中,不曾出過遠門,對江湖中事十分感興趣。
孟盞瞧著他眉飛色舞的神情,想必是十分仰慕葉灼,師兄弟間感情頗深。
葉灼的手始終牽著孟盞,使她不至於感覺被冷落。
繞過挽花山莊的前廳,錯落有致地矗立著一些小樓、回廊和廣場。有的用來祭祖、有的是宴客廳、有的給弟子讀書、練功和居住。
山莊眾人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的穿梭其中,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在山莊的建築群後,倚靠著一片小山丘,小山丘與山莊共同環抱著的,正是著名的南湖,南湖畔還居住著一些當地的村民。
這一帶曾出沒過江湖□□和嘍囉幫派,攪得附近民不聊生,挽花門人得知後出手相助,驅趕了入侵者,從此傳為一段佳話。
村民們時常向山莊送些自家種的瓜果蔬菜,以表感謝。因此,山莊和村民一直都維持著和諧的關係。
而這些年,挽花在江湖中的聲望也日益壯大,隻要你是挽花的朋友,大家都會對你多幾分尊重。
葉震天背著手,出神地凝視牆角的兩柄短劍。
劍身短小,約半臂之長,劍刃未開,似乎隻適合給七八歲孩童使用。
劍鞘斑駁,布滿歲月的痕跡,劍柄處刻有一個字,已模糊不清,可能是當時佩劍主人的名字吧。
劍身上分彆掛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劍穗,穗子已經乾枯開叉,顏色也不再鮮亮。兩把劍靜靜地靠在角落,幸得葉震天時時擦拭,不至於落得‘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