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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芫狸一直握著孟盞的手,此時她感到手心裡微微在發抖。
看到孟盞低著頭咬著嘴唇煎熬的樣子,陸芫狸還是不忍:“你彆說了...誰還沒點秘密和過去?”
連她自己,也不敢說對哪個人沒有過一絲隱瞞。
人和人之間不就是這樣嗎?哪裡有純粹的關係?不都想建立良好形象,以期圖點什麼嗎?
岑墨安充耳不聞。他站起身來,眼神突然鋒利得可怕,向孟盞滔滔不絕:
“如果你認為你的隱瞞是在保護我們,那就錯了。我們是因為自身夠強才會存在,絕不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
如果你覺得你實在逼不得已,隻是為了自保,那麼你至少應該有自保的能力吧?”
岑墨安令人不適地上下打量著孟盞:“很明顯你沒有這個能力。
你已經把我們牽連進來了。
如果一開始就不想拖累彆人,那你根本就不該到處交朋友。
而你根本應該一早就鍛煉自己的生存能力,而不是總讓自己陷入絕境,祈求著誰會來救你。
你不覺得你的‘困難’,未免也太多了點嗎?
投奔了彆人之後,你如願過了多久的安生日子?
靠山山會倒,你嘴上說不願意,行動上卻始終在依賴,沒有變過。”
這些話冷酷無情,毫不客氣地對孟盞下達重重的審判。
陸芫狸驚呆了,這人今天是怎麼了?吃火藥了?
什麼‘我們是因為自己夠強才會存在,不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什麼‘沒有變過’?他在說什麼啊?
陸芫狸一把推開已經湊得很近的岑墨安,警告道:“你跟她有仇啊?!又沒求你收留,你給我適可而止啊,彆怪我不客氣!”
岑墨安的像鐵錘一下一下敲擊在孟盞的心臟上,她耳根燒得通紅,啞口無言。
她想為自己辯解自己,可是當她畏畏縮縮地抬眼,一對上岑墨安滾燙的眼神,她立馬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岑墨安的話就像一麵鏡子,照見了她的逃避、她的虛偽、她的沒用。
撕開她精心為自己披上的偽裝,僅僅是為了在麵對自己的內心時,能讓自己心裡好過點的自我安慰。
岑墨安還意猶未儘,灼灼的眼神緊盯她不放。
尤其看到陸芫狸橫插一腳來為孟盞解難,而孟盞意料之中地回避了衝突,默認縮在陸芫狸的背後等待旁人來為她排難時,對她‘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岑墨安心裡的無名火又‘叢’地一下燒得更高。
花照山趕忙來打圓場,勸道:“好了好了,岑兄,孟姑娘又沒說要去我們閒雁穀避難,我們隻是搭夥走一段而已嘛,不礙事的。彆人的私事,講與不講,那都是她的自由。”
“她倒是自由了,不知道多少人因為她,已永遠失去了自由。”好像很了解她似的,岑墨安冷冰冰的一句話像根冰錐插入孟盞的胸口。
她忽然覺得胸悶喘不過氣猛烈地咳嗽起來,眼眶紅紅的,眼淚也不停地甩了出來。
岑墨安眼底飛速閃過一絲愧疚,僅僅一瞬,又恢複不屑,退回了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