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好，認識一下而已。畢竟你看著比較臉生，這位先生。”
金色的頭發被剪短至耳後，發絲被打理得蓬鬆而有弧度，金色在室內不算明亮的燈光下像是泛起一片發光的塗層，顯然來人是一個注重形象的人，把頭發保養得不錯。而那張臉，即使在偏暗的膚色下，也遮不住要幼於其他人，一雙紫灰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看著對方，滿眼的友好、無辜與無害。
他甚至還穿著一身西裝馬甲，講究地打著領結。
從外表上與冷白皮走冷峻男路線的諸星大完全是兩個極端，正是受年輕女學生喜歡的類型。
……也像是貝琳達會喜歡的類型。
如果實在商場或者咖啡店那種充滿生活氣息的地方遇到對方，諸星大或許會點頭示意，但在這種現場就沒有必要了，完全無視就好。都不需要去評估可能性，在這兒的人就算笑得在無害，99.9999%本質上都是毒蛇。
畢竟這裡是蛇窩。
諸星大的冷淡並沒有讓對方氣餒，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說：“哎呀，看來生麵孔先生也是個冷漠的家夥。”
他的話讓一直觀察著這邊的不少人都咧了嘴角，有讚同他話的，有嘲笑他的可笑行徑的，轉來轉去大家都離不開看好戲的這一目的，在沒有摸清其他人底細的情況下，沒誰願意去碰黴頭。但也有幾個人不太一樣，瑟縮著脖子不敢光明正大的瞧這邊，在他們對話結束後隻是像諸星大投以帶著憐憫的目光。
看來這位笑麵先生確實不是位簡單人物。諸星大把其他人的反應儘收眼底，自己主動挪了窩，朝旁邊走了兩三步，找了沒人的地方靠在牆角，一把拉下自己的針織帽擋住前額和眉眼，表明了不想與他人交談的態度。
是位對自己能力很自信的先生啊。
本來還想自我介紹的金發男人一撇嘴，表情變化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的速度，將諸星大“擠兌”走的他也沒挪窩，直接占據了對方原來的地方。
未來的威士忌三人組的第一次會麵並不友好，起碼在波本看來是這樣。
蘇格蘭本身沒有直接參與，也不在意，至於萊伊……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生冷硬的性子。
“看來這些新人都挺有脾氣。”看著會場裡的監控視頻，考核官道。
在一旁的科恩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擦著他的槍。
一旁的基安蒂將不滿地情緒儘數外顯，一隻腿屈踏在椅子上，另一隻腿當作支點，將椅子弄得搖搖晃晃，動作之大，力度之強，像是要把這間房子給震塌下去才甘心。
她不滿道：“琴酒呢？不是說他已經到日本了，這種東西不是他得關注的……嘖，一個考核還把我們從美國叫過來，是沒其他人了麼？！”
往年的考核在哪兒基安蒂她不關心，但今年在日本進行就算了，還把她和科恩叫過來——要知道長途飛機真的很難受，有那時間她不知道能接多少單子。
“琴酒大人先有點其他事要處理吧……”考核官擦了擦頭上的汗，麵對組織裡出了名的暴脾氣隻能虛弱道，“嘛，前期的考核也不需要琴酒大人親自來，作為組織裡的神槍手，在考核的時候自然要邀請您二位了。”
更彆說其他人也真的很忙啊。
當然這種話他不敢直說，哪怕基安蒂這個瘋女人一般不會真的開槍，但還是小心得好。如果麵對的是琴酒……
那他大概今天隻會做個啞巴。
“哈，琴酒那家夥能有什麼事。”基安蒂嘴上抱怨了句，卻也沒再繼續說什麼，仍是態度不滿地盯著屏幕，時不時對上麵的人挑剔著。
“這個人不行，刷了刷了。”
“喂，不是，到底什麼時候才到狙擊項目，有完沒完——”
果然隻有琴酒那個變態才會喜歡這種工作吧！
*
被基安蒂默默吐槽的工作變態琴酒現在就在日本，但沒在考核的北海道，而是正蹲在東京澀穀的一條小巷裡啃甜甜圈。
不，準確的來說是，他站在那裡拿著包甜甜圈，居高臨下的看著彆人在那裡吃。
那頭原本火紅明亮的長發也不知道怎麼被主人給蒙上了一層灰，整個顏色發灰黯淡，融入進了漆黑的寬大帽子裡，隻有幾縷頭發落了下來，搭落在嵌有黑曜石的純黑chocker旁。一身漆黑的女人踩著雙同樣黑色的高跟鞋，挽著寬大的蕾絲姬袖，正蹲在小巷的一側，認真地吃著手裡的甜甜圈。
太丟人了。
琴酒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了那麼多年才和香檳一拍兩散。
“你不吃就給我。”露西亞解決完手裡的，見琴酒的甜甜圈一口沒動，伸手向他要道，“早知道不給你買了……這家店可是很難排的。”
諸星大和貓昨天就提前去參加考核了，今早上她就隻能一個人提前去店裡排隊，誰想到這家夥居然一點也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