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亞起身從書櫃的夾層中取出什麼東西,房間裡滿是寂靜,尷尬將空間裡的空氣吸納乾淨,隻餘下令人窒息的沉悶。
在露西亞拿著東西再次走來時,諸伏景光開口了:“這一年多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包括所謂的槍擊也是,我一點也不記得。”
露西亞靜靜地聽他講。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被組織發現臥底身份,東躲西藏的時候。”他抬起頭,直視露西亞的眼睛,“在我的記憶裡,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槍擊,沒有分彆,他們還是男女朋友。
“是麼,可是在我殺你——哦,彆這麼看我,隻是敘述一個事實,在那之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對麵的諸伏景光瞪圓了眼睛,麵對對方的否認,露西亞笑得很開心,“你都不記得了,怎麼會認為我們沒分手。”
“我們當時就已經分手了,槍擊是在那之後。”露西亞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不等對方反駁,就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這是公司的一些報表和記錄,如果你們要從商業入手的話,可以從它查起,洗錢也是大案,不是麼。”
“放心,我這也不是原件,我還沒那麼大本事。”不然被公司發現,也夠她喝一壺了。
日本公司的商業問題自然還是讓日本機構處理為好。
果然,諸伏景光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
“所以,那位是日本商業的巨人麼。”他喃喃道,可是以組織boss的財力,要在日本細數下來,可沒幾個候選人。
露西亞沒吭聲,人好殺,但他遺留下來的產業可不是一夕之間能處理的。
這種關鍵的東西拿在手上就是一個燙手山芋,短期之內起不到作用,一旦暴露卻是滿盤皆輸。諸伏景光回國後一直沒和公安部門的同事聯係過,公安叛徒一天沒有處理,諸伏景光這個身份一天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這東西不急,用著還早,不過也快了。”露西亞說,“放在我這兒可沒你那兒安全,誰知道組織裡的誰哪天就上門了。”
“其他的也不用擔心,官複原職也不遠了。”早在上次抓庫拉索時,她就將警察廳和東京警視廳的人員資料也偷著拷貝了一份,現在對誰是老鼠心裡也有了大致的推測。
隻是諸伏景光要回去,必定要處理掉香檳這個問題。
露西亞的話很讓人安心,但諸伏景光現在卻不安起來,他默默將文件收進公文包,談起了那個不愉快的話題:“你……就這麼想和我劃清界限麼。”
“裝傻可不會瞞過我啊,景光。”露西亞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阪本光吉是個自然卷,諸伏景光這個頭發燙的挺好,“那個時候,很疼吧。”
蘭斯洛特發給她的藥用量數據,諸伏景光的檢查報告,還有他和她說話時的微表情和動作,都是她掌握對方狀態的手段。
諸伏景光怎麼會不記得天台的事呢。
有些事會開始在不適宜的時候,也會在注定的時刻結束。
“隱瞞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問題是要解決的。”
她的話引得諸伏景光一陣歎息:“那我們的問題還能解決麼。”
“目前看來,是不可能了。”她雙手捧著他的臉,阪本光吉的假麵具下,是投過人造皮層的溫熱觸感,“你可是陽光下的英雄啊。”
Hiro怎麼看,還是更適合當hero。
*
自那次傳信後,雖然沒再見過琴酒,但對方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見boss能活著回來也是種本事,怎麼說也是從他手底下出來的人,被boss認可就說明真的沒了問題,成了組織裡的一份子。
看來組織裡的分歧還真是大啊,在boss眼裡,朗姆顯然要更重上一分。
但也隻是一分,經過那次考驗後,這個boss她不見也得見。
果然,過了一月有餘,露西亞就再次被“召見”。被蒙著眼睛走了一路,在一片黑暗中她終於見到了那位組織的幕後掌權人,即使是隔著看不清的帷幕,她也能感受到那**的氣息。
活了一把年紀的老不死,跟個王八也沒什麼區彆。
對方先是一頓安撫和嘉獎後,又絮絮叨叨了半天,期間夾雜著重重的呼吸聲和咳嗽,才終於亮出了真實目的,訴說自己的計劃,引誘露西亞的加入。
傳教的中心思想基本就是三大宗旨——對永生感情興趣嗎?想青春永駐嗎?想掌握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權力嗎?
如果露西亞是個什麼偉大的皇帝,她可能還對這些有幾分興趣,但她隻是個還在還房貸的普通社畜——是的,露西亞·斯特林在房價昂貴的倫敦還有一個房貸要還,即使回到kingsman她還要繼續打工。
但考慮到自己可能會在下一秒就落地的腦袋,她十分熱情的接受了對方的邀請,還接受了檢查,卻拒絕了下一步藥物實驗的危險嘗試。
沒彆的理由,隻是生理期來了。
即使是位高權重的boss,作為一個早沒了生育能力的老頭子,對於年輕人的這種生理煩惱,不理解,也要尊重。
回到家後,露西亞就馬上通過地圖推出了她在車上經過的路途,雖然被蒙上眼睛,但她的方向感很好,通過心跳可以推斷每一個方向走過的時間,再加上良好的記憶力,推出路程並不難。
哪怕司機饒了很久的遠路,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她還是圈出了一塊地方。
那塊地皮價值不菲,上麵也隻有一個龐大住宅,而資產顯示的所屬權是烏丸集團。
想到那個電視上感覺下一步就要斷氣的老者,還有那對亂七八糟的實驗,露西亞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種老王八還是死坑裡比較好,還是不要出來再禍害人了。
她正在肚子裡磨著黑水,手機就響了,來電也不是彆人,就是三個簡潔的字母。
R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