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自己一個人玩還嫌不夠過癮,硬拉著亓殷也跟她一起,虞嬌在前他在後,兩人竟然就這麼鬨騰了兩三個時辰。
看著虞嬌興奮得滿臉通紅的小臉,亓殷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夜晚,他看著躺在床上,鼻塞流涕的虞嬌時,亓殷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
虞嬌的身體。
也是虞嬌每天在他麵前都活蹦亂跳的,心裡的聲音更是能蓋過周遭的任何一個人,再加上荀央給她開的補藥,她也每天都在喝著,所以竟叫亓殷忘記了她本來的身體並沒有太好。
尋常人玩兩個時辰的雪還沒什麼,她就不行。
因為身體難受,此時虞嬌正窩在亓殷的懷中嚶嚶嚶地哭著。
“嚶嚶,陛下,妾頭好暈好難受,妾是不是要死了?”
“彆胡說,一會兒喝了藥就好了。”
“可是那藥好苦,妾能不能吃一顆蜜餞,再喝一口藥……”
“不行,荀央說那樣會影響到藥效。”
“嗚嗚,陛下都不疼臣妾了,妾不依不依,妾就要吃一顆蜜餞再喝一口藥。”
“聽話。”
“妾不要聽話,妾要蜜餞。”
“好,一會兒孤去問問荀央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讓藥沒那麼苦,可以嗎?”
“嗯,陛下待妾最好了。”
剛剛還泫然欲泣的虞嬌立刻眉笑顏開起來,連緩衝都沒有。
見她這樣,亓殷無奈地勾起嘴角。
“美人,你怎的如此嬌氣?”
甫一從亓殷的口中聽見這樣的評價,虞嬌下意識一愣。
嬌氣這個詞,在現代長到那麼大,她好像都沒從彆人的嘴裡聽到過。
因為她父母的教育理念就是孩子一定要獨立,不管什麼事情,能自己解決的,就儘量不要麻煩他人,父母也不例外。
她記得非常清楚,剛開始上大學的時候,她因為過分內向,跟室友們熟悉的很晚,軍訓快要結束的時候,也沒說上兩句話。
有一天晚上,她肚子疼到在床上打滾,但因為不敢打攪已經睡著的室友,她硬是自己一個人強忍著疼痛從上鋪爬下來,然後堅強地自己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看病。
最後一拍片子,急性闌尾炎。
因為知道父母趕不過來,她後來竟是一個人抖著手簽完了同意手術的字,才昏了過去,醒來時,闌尾都割完了。
可以說她虞嬌,雖然名字裡帶了一個嬌字,卻從來都不是個多嬌氣的人。
但是現在,竟然連喝個藥都要彆人哄。
這使得虞嬌下意識想到了一個詞――恃寵而驕。
因為心裡知道麵前這人會依著她,慣著她,順著她,所以她才有足夠資本去撒嬌。
想到這裡,虞嬌輕抿了抿唇,儘力將鼻中那股子酸澀難當的感覺壓下去,眼睫微垂,忽的開口喚了亓殷一聲。
“陛下……”
“怎麼了?”
“妾真的好喜歡你啊,最喜歡你了。”
虞嬌笑意盈盈道。
上天讓我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聽到虞嬌的心聲,亓殷的手微微一僵,隨後低頭就在她的發間輕嗅了下。
不,孤遇見你,才是太好了。
――
不管虞嬌的內心如何忐忑如何拒絕,虞不虜還是來了。
剛隨著亓殷進城玩了沒兩天,虞嬌就聽到了虞不虜已經兵臨城下的消息。
一聽到這樣的消息,虞嬌手一抖,就將亓殷送於她的一枚玉釵抖到了地上,釵上雕刻的蝴蝶,頓時就摔斷了一小截翅膀。
一看到這斷翅蝴蝶就覺得是不祥之兆的虞嬌,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
弄得亓殷趕忙抱著她,哄她說若是喜歡蝴蝶形狀的玉釵,以後他給她尋一屋子的來,保管什麼形狀,什麼顏色的蝴蝶都有,沒必要因為摔破了一隻而哭成這樣。
好容易將虞嬌哄好了,另一頭城門下,虞不虜就已經派人過來叫囂了。
見狀,亓殷剛想起身準備離開。
眼淚汪汪的虞嬌就趕緊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也要去!陛下你也帶我一起去好嗎?”
因為心裡的情緒還沒過去,一時間虞嬌都忘了要自稱妾了。
聞言,亓殷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
“那是我的爹爹,我早就想他了,我是一定要去的。除非陛下命人將我的手腳綁好,關起來,否則我是一定要去的。”
虞嬌的語氣十分堅決。
在她看來,她去了,亓殷與虞不虜之間才有緩和的餘地,不管發生什麼樣的衝突,有她在兩邊說好話,總是要好得多。
看清虞嬌眼底的堅定,亓殷沉默了半響,最後便衝著虞嬌伸出了手。
見狀,虞嬌立刻欣喜地上前,牽住了他的手。
在去城門的路上,虞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拉了拉亓殷的手,“陛下陛下,你快看看妾,妾的眼睛紅不紅?”
“有些。”
“這可不行!”
虞嬌立刻停住了腳步,一看到路邊還開著的一家脂粉鋪,就立刻扯著亓殷的手跑了過去,當著亓殷的麵就開始補起妝來。
“陛下現在看看還可以嗎?可不要叫妾的爹爹看到妾紅了眼,不然他肯定會以為你欺負妾了,他脾氣有些剛烈,到時候肯定會不管不顧地想要發兵攻打的!”
虞嬌一邊補妝一邊認真地說道。
“等到了城門,陛下知道該怎麼說嗎?”
虞嬌忽然提問道。
亓殷:“?”
“哎呀,這個陛下都不會嗎?”
亓殷:“……”
“算了,看陛下這樣子也沒什麼經驗,一會兒陛下你就站在我身邊,憐愛疼惜地看著妾就行,剩下的妾自己發揮,知道嗎?”
虞嬌表情嚴肅地交代道。
對此,亓殷除了點頭還能乾什麼呢!
拉著亓殷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城樓上走去,虞嬌緊張地連手心的汗都冒了出來,隻覺得高考她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幾乎一登上城樓,虞嬌就有些腳軟了。
沒彆的,她恐高了。
她從來不知道城樓竟然這麼高,這也就算了,欄杆還設得這麼低,這是生怕彆人掉不下去啊!
得,剛剛的妝全白補了。
現在虞嬌敢肯定她的臉色一定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嬌嬌!”
便是這時,一道粗狂的聲音就像是舉著個擴音喇叭似的,中氣十足地從城樓之下傳了過來。
聞言,虞嬌立刻低頭,便與一位穿著鎧甲的中年男人,如電的目光對視到了一起。
“爹爹!”
自然而然地,虞嬌就喚出了聲來。
也不曉得為什麼,明明也沒見過虞不虜,虞嬌就是控製不住地產生了一絲親近之感來。
下一瞬,虞嬌的視線便立刻凝住了。
等等,虞不虜身後那個白衣男人……
好家夥,男主,又是你這個王八蛋!
她就說好端端的劇情怎麼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原來全是男主的錯!
天曉得虞嬌怎麼能這麼精準地從烏泱泱的士兵中一眼就認出了聞人無忌,但她就是認出來了。
因為就連虞嬌也不曉得為什麼,在她的眼中,男主聞人無忌跟其他人一比,身上就像是莫名其妙地被人多打了一層光似的。不管他做什麼易容,她又不是瞎的,自然能一眼認出來。
“嬌嬌,你這些時日過得好不好?”
下方虞不虜的擴音喇叭又響了起來。
虞嬌沒他那麼好的肺活量,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流血事件,也隻能麵紅耳赤地跟他對喊。
“好,爹爹,我這段時日過得好得很,陛下待我很好,咳咳。”
虞嬌嗆咳了兩聲,這喊話真不是人乾的活。
“還有爹爹,我與陛下是真心相愛的,女兒沒了他會活不下去的,所以爹爹,你退兵吧!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一句話下來,虞嬌的嗓子都要啞了。
“什麼?你因為他要活不下去了?”聽話聽半段的虞不虜當即氣憤難當地吼道。
“不是咳咳咳咳……”
“女兒,亓殷這兔崽子是不是在拿你威脅老子?哈,真當老子怕了他嗎?”
“咳咳咳不……”
虞嬌捂住胸口,一陣狂咳。
“眾將士,聽令,快快隨我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將娘子搶回來!”
“是!”
越急就咳得越厲害的虞嬌簡直要哭了,好好的局麵被她弄得這麼糟糕,男主那個牲口還敢咧著個臭嘴笑,當即心頭一陣陣火起。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隻能拿出殺手鐧的虞嬌直接閉上了眼,雙手握成弧狀,放在自己嘴巴兩側。
“爹爹,不能殺,我有了!”
用儘畢生力氣,虞嬌聲嘶力竭地這般吼道。
四周霎時一靜。
亓殷:“……”
虞不虜:“……”
聞人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