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乾就乾。
何其現在的暴脾氣忍不了,手一揮,就有力道卷起陶方山,在地上摔打起來。
啪——
身軀被無情摔落在地,伴隨著陶方山的慘嚎。
祠堂裡外的陶氏族人:……
他們剛剛吃了一驚,原來真相竟是那麼殘忍。
可隨即就被老祖宗鎮住了,這也太凶悍了!當真是叫那些犯過小錯的都頭皮發麻。好怕被老祖宗來這麼一出,絕對活不了吧。
但他們的行為竟一致得很,沒一個人出聲阻攔。
殺妻殺妹,畜牲不如啊!
反倒還有個嬸子,一邊抖著,一邊小聲道:“我就知道招娣不是那種人,她不算特彆好,可害人是不會的。山妹上回叫人笑話壯,還是招娣罵回去的……”
於是便有人想起招娣這個愛錢女人的好來了。
招娣是個愛錢的,就愛往手裡摟錢。但要說多壞,那還真沒有,心眼子淺得很,還是個潑辣護短的。
還有人為山妹歎息。
“上回山妹還想說去北疆呢,她想進女子軍,我還誇她將來說不得能做將軍呢!”
“闖到芒山那隻老虎,有彆的老虎兩個大,看著就嚇人,是山妹同一位猛士趕走的,兩人差點擒殺了那巨虎!”
嘀嘀咕咕的聲音響起,何其的目光在族老們和村長陶明身上掃過,看得這些人臊紅了麵皮。
嚴重失職。
隻要他們稍加注意,這件事的真相說不得早就揭露了。
好比山妹的屍體,到底中沒中毒、身上有沒有傷口;再有若是中毒了,那毒從何處來,招娣一個不怎麼出村的婦人又能從何處何人手中弄來毒藥。
何其冷哼一聲,十分嫌棄:“一群不中用的,白吃乾飯。”
陶明訕訕地解釋:“因著陶大木報了正常死亡,又是女眷,便未請仵作來細查屍身。”
按照常理來說,正常死亡的人是不需要再麻煩官署中人特意檢查的。
另一人也道:“山妹算是風光大葬,陶大木和陶方山可花了不少銀子。”
如此舍得花錢,才更叫他們相信陶大木說的第一版真相。
何其:……
何其沒好氣地問:“瘋刀是不是沒砍到你們啊?”
“是——”沒有。
開口的人自己閉嘴。
最大的不對,便在此處了——山妹和她的刀埋在一處,他們將山妹埋葬後的當天夜裡,瘋刀就出了墓,在埋葬山妹的芒山作亂。
好好的一把刀怎麼會瘋了?還是那種滿山頭割人肉、吸人血的嚇人怪癖,仿佛成邪了一般。
如果陶大木說的是真的,瘋刀也合該先找招娣報仇才是。可是招娣沉睡的亂石崗就在芒山崖後,那處可沒動靜啊!
馬後炮想來,隻覺得他們蠢笨如豬,這麼多人竟然就被騙了過去。
還好,還好他們家老祖宗是仙人!能夠降臨凡間,處理這事兒。
就是……脾氣如此暴躁的老祖宗要怎麼求啊?
想到瘋刀,陶氏族人頭疼不已。瘋刀就逮著他們族中人割肉、吸血,如今雖然沒鬨出人命,但也著實嚇人。
雖說瘋刀的活動區域隻在芒山之內,但芒山有條路是去縣裡的必經之路,彆處地方的人從芒山過,也被傷了兩個。
那一整條大道,如今無人敢踏足。各方知道問題出在他們陶氏,更是逼著他們處理。
最後守祠堂的老者被推了出來,問何其:“老祖,請問陶方山父子如何處置最好呢?”
陶氏族人想,這位老叔日日侍奉祖先,想來多少能有幾分薄麵。
何其問:“你們本該如何處理?”
“綁了送去官府。”
“那便送去官府。”何其點頭。
竟是這麼被通過了?老者眼睛睜大了,表情些微茫然。
村長陶明看了一眼老祖宗,上前一步:“老祖,依照官府規矩,夫殺妻、父殺子,罪責要減輕一等。族中也可處置。”
如果輕一等,可能就不會得到一命還一命的結果。陶明覺得陶大木父子罪責重大,族中處置更為公允。
何其卻道:“反正人也活不了幾天了,便讓他父子二人再受幾日痛。”
死在囚牢名正言順。而且人間官府判了罪,進了地府也得受罰的。
看著進氣少、出氣少,似乎骨頭還斷了不少根的父子二人,陶氏族人腦後一激靈,紛紛警醒自己——往後一定不能亂來!
老者舔了舔嘴唇,將剛剛懷疑“老祖對他不錯”的臆想主動推翻。
任憑一旁陶明再怎麼給他使眼色,老者就是閉口不言。這能開口嘛?這是拿著他的老命冒險啊,不敢,真的不敢。
陶明沒辦法,哭喪著臉開口:“老祖,如何、如何將這兩人送去官府啊?瘋刀在通往縣裡必經的芒山作亂,我等根本不敢從芒山過啊!”
何其思索了一瞬,問:“你們說瘋刀傷人,可是族中去過芒山的人都受傷了?又可否有人丟命?另外那兩個受傷的外村人,可與村裡裡哪些人有來往。
何其一連問了多個問題,是想印證一件事。
殺人對瘋刀來說輕易,為何不殺?想必有其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