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寶貴很崩潰,但作為一名堅強的打工人,他是絕不會屈服於資本家的鈔能力的。
費寶貴屁股一坐,想要往樓下鑽。
他現在可是鬼了,走在路上大近視都不怕車子撞。
隻短短幾日,費寶貴就習慣了做鬼的便利,鑽個樓板也簡單。
但何其怎麼會一再看著他逃跑。
何其一劍往下,桃木劍紮中費寶貴的大腿。
“啊!——”費寶貴呼痛。
桃木劍自帶破煞之力,何況何其還使了一招劍法,兩重加成,在費寶貴腿上紮出一個成□□頭大的洞。
費寶貴抱著自己的腿,瞪大了眼,看著近處何其的臉,麵龐扭曲,憤怒地質問:“你們為什麼要幫這個黑心人?!難道就因為他給了你們錢?”
許川也開了眼。
雖然害怕,但他還是想看看這個折磨自己的鬼到底是誰。
可許川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男鬼。
許川不平地反問:“誰是黑心人了?大哥,我都不認識你,好不好!”
費寶貴單腿站在地上,聞言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許川的模樣。
何其見他老實了,又看他老眯眼,問道:“你看不見嗎?”
費寶貴收回遠眺的目光,眯著眼看向何其:“我是很嚴重的近視,眯著眼睛能夠看清你大概長什麼樣。”
可何其跟他距離不到半米。
難道做鬼近視還好不了?何其覺得很詫異。
何其指向兩米外的張玄明:“那他呢?”
“看不清。”
費寶貴的說話聲越來越小。
因為他有些懷疑,自己不會真的弄錯人了吧?
許川聽了他的話,崩潰地衝到這位近視鬼大哥麵前:“大哥!你再看看我的臉,我是你的老板嗎?!”
許川想到自己這幾天的經曆,整個人都氣憤無比。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嚇了好幾天,好幾回還差點沒了命。
看著一個人把臉懟到自己麵前,愣是把費寶貴嚇一跳,感覺自己厲鬼的尊嚴碎了滿地。
這些人……怎麼一個都不怕他!
可更尷尬的是,隨著許川懟臉的動作,費寶貴還真發現他認錯人了。
費寶貴不肯相信真相:“不可能,我明明跟著你從辦公室走出來的,而且我們公司隻有你住得起這個小區!”
許川住的小區是遠峰最貴的小區,雖然離商業區遠,但是離政府部門、學校近,整體環境很好。
許川想到幾天前的事,問男鬼:“你是鑫茂文化公司的?”
“是啊。”
“我是去你們公司談推廣的!”
費寶貴看著許川,傻眼地道:“你跟我老板差不多高,體型也差不多……還住一個地方。”
何其不解地問:“他們聲音應該不一樣吧?”
費寶貴:……“我生前是個聾子,變成鬼才聽得到聲音。”
而且費寶貴近視習慣了,對於看不清的世界非常習慣。所以他折騰了許川幾天,還沉迷在放縱折磨老板的快樂裡,沒發現人根本對不上號!
費寶貴看向許川,目光呆滯地道歉:“對不起啊,小兄弟。”
許川抓狂:“對不起有什麼用?大哥,你知不道我這幾天被你折騰得有多慘?”
費寶貴聽著,也覺得自己很不是人。
要是人沒弄錯,他當然有理。可弄錯了人,對一個普通人那麼過分……
費寶貴想著,心理防線再次崩塌。他蹲了下來,抱著頭哭道:“兄弟,那你把我殺了解氣吧!”
許川:……“我還沒哭呢?”
不過看著這麼個大男人,不對,是大男鬼,蹲下來就哭,對許川的震撼不小。
許川看了何其跟張玄明一眼,表情不知所措。
何其掃了眼綻出細細金光的符咒,將食指伸到唇前暗示他。
許川立馬不出聲了。
屋子裡安靜下來,隻有費寶貴痛苦的哭泣聲。
費寶貴哭訴道:“老子怎麼、怎麼那麼倒黴啊……報個仇還認錯人。那些該死的有錢人,怎麼就不去死呢?克扣我一個殘疾人的績效和工資,我爸還在醫院裡躺著,等著錢化療呢……”
“晚了半個月,我爸身體情況又惡化了,趕也趕不上。他一個老實人,辛辛苦苦拉扯我長大,還沒享過一天的福!”
費寶貴拿手錘地,明明地麵也有金光,但這回,他連手上的灼燒也不管了,隻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捶打地麵:“為什麼我們隻想好好活著,卻那麼難啊?”
何其將劍收了,走到張玄明身側。
何其小聲問:“師兄,這是什麼陣?”
張玄明也放低了聲音:“隻有一點催化情緒的效果。”
簡言之,這個厲鬼表麵之下,本身心理可能就被生活中的事壓地喘不過氣來了。符陣催化情緒的效果,隻是推動著他往崩潰邊緣走了一步。
許川本來就聽著這大哥的悲慘心裡難受,又聽到張玄明的說法,心直接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