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這些破事能夠終止呢?殷野有些奢望地想。
眼看事情愈發複雜,牽涉愈廣,殷野也不知道何時方能止。
不過,終有消停的一日吧?
殷野看一眼身側好奇打量外麵事物的少女,心中一定。總有那日的。
兩人路過白日的街巷,殷野走得不快,因為何其時常生出好奇,這邊瞧瞧,那邊看看。
看著吹糖人的,何其評價:“沒有我吹得好。”
倒是賣吃食的,讓何其看了個新奇,感慨古代美食也很多樣。
不過比起現代來,古代的街巷再熱鬨也就那樣了,看完新鮮的風土人情,何其收回神,跟著殷野往監軍府去。
到了監軍府不遠,何其跟殷野進了個沒人的巷子,再出來,兩人頂著隱形符,直接往監軍府的大門走。
進了大門,何其老實跟著殷野。
古代的宅院複雜,庭庭院院,何其估摸著自己能走丟了。
殷野也是頭回來。但宅子講構造,再聽其他下人說話,看院門的牌匾和對聯,由他帶路,兩人一路順利來到書房外。
書房的門窗緊閉,但能聽到裡麵有人聲。
再靠近一些,就能聽到裡麵男男女女糾纏的聲音,混著淫|靡的氣息,飄出屋子。
何其一數那人聲。男的有兩個,女聲則有四五個。
好家夥,這是一場不怕腎虧的大亂鬥!
殷野辨認出裡頭馬然的聲音,表情複雜,嫌惡中摻雜著疑惑。
馬然,可是宮中淨了身的太監。
沒了胯|下之物,還能摻和這等事?
屋子裡麵,笑談還在繼續。
麵白無須的青年壓住女子頭顱,將人摁在自己身|下,享受地眯起眼,鼻翼間發出輕哼聲。
他對麵的中年男人一手摟著一個姑娘,笑得一臉諂媚:“馬大人,您這回可真是威風,將那城門盤查得一條小魚都漏不過去!”
“嗤,就這點小事。”青年端起手邊一杯紅色的藥茶,送入口中,暖流從胸口流向下方,發出舒爽的一聲喟歎,“放心,除非那殷家小侯爺會飛,否則休想從唐門關過去。”
吹捧聲中,男男女女又亂叫起來。
為了捧青年,中年男子還從男人自尊心的角度瘋狂誇了一通,讓馬然心頭大快。
再怕死,他也想做個男人啊!
馬然眼下隻有身下的快活,感覺這一輩子都圓滿了。
還以為要做個無根之人一輩子,沒成想這邊疆,竟然有能讓他重新變回男人的好機會。
殷野偷聽著,隻能判斷出——馬然嚴查城門,的確是在等著他。
但馬然這塊,到底有沒有和異族勾結?
隻從人忙著乾活的隻言片語中,可聽不出什麼消息。
何其看他皺眉,主動道:“我進去瞧瞧?”
這會何其說話,因為沒顯身的緣故,也隻有殷野聽得到。
殷野想到裡麵正在乾什麼,下意識地搖頭。裡頭那汙糟樣,光是聽聲就知道不乾淨,怎能汙了小神仙的眼。
何其其實也不是很想去,怕惡心。
見殷野要不,也不繼續要求,隻是有些發愁道:“那怎麼辦啊?”
殷野想了想,蹲下來,想在地上寫字告訴何其他的意思。
但殷野手指剛接觸地麵,兩人身前的窗戶便被“砰”地一聲撞開了。
兩個衣裳不整的人,竟是抱著坐到了窗戶邊的書桌上,還激烈到撞開了窗戶。
何其嚇一跳,接著眼前就出現一隻手,籠罩著她目光前方。
她微微偏頭,就能看到殷野舉起的手。像是夢中教她練劍,半籠著她的姿勢。
不過可不似夢中眉目如畫,殷野眼下頂著一張黑臉,眉宇間流泄著憤慨之色,還咬著牙,仿若怒氣騰騰的小包公!
何其扭頭,輕聲告訴憤怒的少年:“你攔得快,我沒看見呢。”
這話重在安撫殷野。
何其隻是不想看,但真看見也不覺得如何,否則不會提出她進去看看的提議。
不過這麼被維護著,倒真是不一樣的體驗。
殷野側過眼,和說話溫和的少女對上目光,心裡頭的怒火也被撇到一旁。
他蹙著眉,伸出另一隻手,對何其做了個閉眼的動作。
何其思考了一瞬間,閉上眼。
閉眼睛唉,這不得——
腦補達人何其開始胡思亂想。
殷野則是算著隱形符的籠罩範圍,走到窗前,拔刀,順著馬然的脖頸砍下。
下一瞬,反應過來後,尖叫的女聲響徹整個府邸。
何其:?
何其忍不住睜開眼,看到丟下了腰間那把普通大刀,走回來的殷野。
少年,你的脾氣好暴啊!
這和我想的發展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書房中另一邊的一男三女,隻看到一把刀突然出現,插進馬監軍的脖子裡。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沒提上的褲子,大聲呼喊:“來人!來人啊!有人刺殺馬監軍!!”
這一嗓子叫起來,外頭守著的護衛都衝了進來。
何其跟殷野站在一邊,看來人搜查,最後愣是將中年男人和幾個女人抓走。他們剛剛守著門和四周,可沒放人進來,也沒有人跑走。
那麼真相也隻有一個——就是書房裡的人動了手。
中年男人自是大喊冤枉,奈何眼下沒人信。
男人女人被拉走,何其也借門窗大開的機會,瞧見了監軍書房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