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寶以功德為基,對功德了解得十分清楚。一人一羅盤關係不錯,偶爾也有嘮嗑,是以何其在這方麵也有涉獵。
不過知道歸知道,同所有借用一下,借用他人功德最重要的是——是否得到了借出者的同意。
何其飛到殷野身側,朝模樣淒慘的少年身上揮灑神力,看向殷長兵,詢問道:“他同意了嗎?”
殷長兵搶在兒子前麵應聲:“我同意,你儘管用。”
“多謝。”
何其客氣一句,在旁人眼中小小號的手靈活地在空中書寫起來。
以手為筆,帶著自身的力量,在存想出來的溝通天神的符書上寫下借用的契約文字內容。
符書成,其上閃爍白芒。而何其耳畔是清晰可聞的打鬥聲。
草木茂密處,兩鬼正一近一遠配合地纏著支子勇。但兩鬼一個被金索所傷,實力大減,另一個也不是如今不知強盛多少倍的支子勇的對手。
何其分神瞥了一眼,看清場中局勢,不敢耽擱,直飛到殷長兵身前。
“我以我名,向諸路神仙起誓,暫借你身上功德,應對此次危機!你若是同意,就印下印記。”
何其話音落下,殷長兵心中就有冥冥的感應。那是一種踏實的感覺,仿佛被天地認可。
殷長兵點了點頭。
不待他把同意的話再重複,何其已經直接“扛”起他的手,在符書上印下印記。
至此,借契成立。
何其呼出一口氣。臭寶並無攻擊手段,隻能保護她一個人的命。
她方才都擔心,兩次穿越時間差稍微一大,可能局勢就會陡轉,或許她都看不到殷野了。殷野跟殷長兵沒有那麼多的手段對付異族國師。
還好,還好她來得還算快!
腦中無數念頭閃過,但何其手下不曾停,抽取殷長兵身上純正夾雜著銳氣的功德。
金色的功德,在何其手下變成一把長劍,模樣肖似桃木劍,但應當稱之為功德靈劍。
其上金光陣陣,猶如一把金劍,而劍身兩側寒光湛湛,儘顯鋒利。
殷長兵本人善戰勇猛,由他身上功德凝結的長劍也格外銳利,帶著殺伐果斷的殺氣。
何其雙手握著功德靈劍,有種自己要成為“殺神”的感覺。
當然,不是要胡亂砍人,而是一種除惡即行善的信念感油然而生。正義,但似乎劍走偏鋒,稍顯偏執,就像殷野的父親,殷長兵本人一般。
何其現在人小,握著功德靈劍衝出去。
那畫麵,活像是個小人扛著個有她兩倍高的大武器衝出去,看得後麵的人揪心。
殷野看著,就極不放心。
有何其的神力在身上遊走,身上有了兩分力氣的殷野咬咬牙,用沒斷的那隻手撐著地麵爬起來。
前方,何其雖然人小,但力氣大。
功德靈劍在她手中緊握,配上祖傳的劍招。
劍招帶著銳氣,功德又克製如今支子勇身上的邪氣,不再是先前被克製的桃木劍能比的效果。
何其一劍襲來,支子勇臉色驟變。
因著何其此時模樣大變,持劍攻來,支子勇才辨認出——這分明就是方才的桃精!
可桃精明明被金網困住了?又怎麼能改換個模樣,又跑出來。
這下輪到支子勇懷疑人生了!
何其看出他麵上茫然,想到自己方才的懵逼,下手更狠。
全神貫注,三式劍招飛快使出,最後劍風合一,將支子勇身周全部堵住,猶如一張網,也還給對方。
第一步,困住人。
第二步,下殺手。
在未散的劍風裡,何其舉起長劍,借勢朝支子勇劈砍而去!
支子勇心口猛跳,抬起銅化的手,想要握住功德靈劍。隻待劍風消弭,他就能逃走。
可何其劍法招式嫻熟,順勢變招,劍尖靈巧地往一旁鑽去,正對支子勇心口。
功德靈劍刺入,像是破開屏障,銳氣鑽進支子勇體內,霎時就攪了個天翻地覆。
支子勇慘痛狂喊,聲音震得頭上又掉下塵土來。
他銅化的手卻在這時刻,握住隻刺入一個尖的功德靈劍。
支子勇的手被割裂,滲出血,可卻阻攔住了功德靈劍再進哪怕一分一寸。
何其怕他逃了,一手成錘,想去捶打劍柄。
但何其剛將手握起來,一股自後方而來的力道,把支子勇帶著往前一送,將功德靈劍吞沒一截。
何其抬頭,看到殷野儘是傷和血的臉,從支子勇身後露出來。
幾乎看不清殷野的臉,隻看得見少年清亮堅定的眼眸,和勉強扯出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