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不方便的事情,何其都可以找陸誠。而且陸誠非常感謝,托何其的福,他直接升職了。
何其看完消息,放下手機,正好何多盛送走了香客,趕到何其屋中。
“小其,沒事吧?”何多盛口中問著,眼睛還不斷打量何其,從頭到腳,生怕她哪兒不對沒發現。
看到何其完全沒事,何多盛才鬆口氣:“我這心裡頭可算是能放下了。”
“外公看家辛苦了!外孫女好好的回來了,不擔心了啊。”何其站起身,走到門口處,給了擔憂自己的老外公一個擁抱。
祖孫兩個抱著,遠峰的好天氣將暖陽送入,老人家的心也踏踏實實地落到肚子裡。
何多盛喟歎:“沒事就好,外公放心了。”
晚間,何必上課回來,也一失往日小大人的穩重,咋呼地抱住何其。
“姐!你怎麼跑萬市去了,可嚇死我了,萬市地震,你都不怕出事嗎?!”
“怕什麼?”何其也伸手抱住妹妹,“你姐厲害著,你不是知道嘛?”
“知道我也怕,外公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災麵前,人力顯得太渺茫了。”
“可是還有句話,叫人定勝天啊。”
何其抱著妹妹,溫聲跟她說:“其實去萬市的人可多了,救援隊,醫療隊,物資……人來人往。就是因為有這麼多不怕死的人,才能救出好多好多條人命。”
“姐,我害怕。我做夢夢到了噩夢,都不敢睡覺了。你今晚能陪我睡嗎?”何必抱著何其撒嬌。
何其、何其猶豫了一下。
因為她還想去唐國來著。
可是妹妹難得這麼撒嬌,何其就道:“好啊,姐姐今晚一定看著你睡著!”
等你睡著了,再——
有時間的話,回頭再睡回去,睡眠質量很不錯的妹妹肯定發現不了不對。
何其算盤打得好,計劃也很順利。
何必這幾天沒睡好,九點半上床的她十點半就睡得特彆沉了。
何其完成了“看著妹妹睡著”的承諾,爬起來到自己房間。倒不是在何必房間,羅盤就不能用,而是何其怕自己從唐國回來時會鬨出動靜。
好比上回,那可一時半會睡不著。
羅盤抵在腦門上,麵上微紅的何其魂魄飄飄蕩蕩往異國去。
***
一到唐國,何其就冷靜了。
這一回,她連氣都不用喘。
不是人也不是鬼,連個活物也不是,她好像是一幅畫。
何其在心裡感慨一句“活久了真是什麼都能遇到”,而後睜開眼看世界。
一個形銷骨立、身著淩亂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又哭又笑,在不怎麼寬敞的破舊屋中喝醉似的潑灑劣酒。
那酒水色澤黃澄澄的,肉眼可見雜質。再看屋子空蕩蕩的擺設、男子身上衣著,分明是個落魄至極的人物。
男子還時不時咳嗽兩聲,拿袖子去擦拭嘴巴,帶出一片血痕。
除了這男子外,屋中另有一張窄小的床,似乎是門板拚成的。
此時小床之上,約莫是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被子,麵上卻蓋了一截麻布。那截麻布是男子衣裳剪下來的一塊。
眼下那躺著的人身上,溢出一股子死氣,以及淡淡的怪味,隻是被濃鬱的酒味遮掩。
何其正遲疑著要不要動,好歹先化成人形。而不是一幅攤開的扁平的畫,感覺怪奇怪的。
就聽到男子悲愴出聲:“阿娘,孩兒無用啊!”
男子拎著賒來的酒壇子,跪倒在小床前,刹那功夫已是淚流滿麵,神智恍惚,眉目間滿是痛苦。
男子跪在床前,以頭搶地,可口中隻喊得出一個字。
“娘、娘……”
何其弄不清情況,但聽著這男子的聲音,就知曉他對母親極為眷念,心中想著自己的媽媽,不由得心頭跟著一酸。
但下一瞬,男子忽地起身。
他從腰間摸出火折子,決絕地將火折子吹起,投入遍地的酒水之中。
正心酸的何其:……
這太突然了。
何其沒來得及攔住男子,火苗騰地而起。
這屋子是木屋,房中還有被褥等物,以及被掛在牆上的“何其本畫,都是易燃的。
何其趕緊從畫裡出來,抬手就是一把水符。
純淨的白水仿佛憑空噴湧而出,噗噗地灑到地上,澆在燃起的火焰上,澆在故意湊上去被燒傷的男子身上,霸道又強勢地將屋子整個澆得**的。
而男子卻顧不上呼痛,傻愣愣地看著何其:“真有,畫、畫中仙?”
話音落下,這人又是猛地一咳,口中噴血來,和著他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