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拉扯著墜落,她察覺自己掉進了地下的樹洞。
掉進洞中,空間倒不是十分狹窄。隻是光線昏暗,靠著開了靈眼,何其才能勉強看清洞中情形。
粗糙的樹壁,滿是樹木的纖維條理,其上爬著墨綠的青苔。洞中本空空蕩蕩,可何其落下的一瞬,樹壁上破開口子,鑽出來根條,纏繞向何其。
何其:“還來?我怎麼招惹你們了,居然搞特殊對待?”
心中很是不解,但目前何其隻能七手八腳地應對這些嫩根。還好是新長出來的,底下冒出來的樹根她砍得動。
於是一時樹洞中樹根亂飛,將原來還算太的空間都擠小了。
何其砍著砍著,發現這些樹根也不是毫無規律。
——它們似乎都追逐著何其手中的長劍。
上麵的前輩們還沒有動靜,何其也用了不少真氣。
在幾番嘗試,確定這些樹根是厭惡長劍,而不是想吞掉長劍,她做出了棄劍的決定。
長劍脫手,樹根避開何其,無數根一起纏住長劍。
即便是樹根送上去被割斷,白色的漿水染濕地麵,可連理枝的樹根還是一次次不放棄,不斷裹緊長劍。何其看著這幕,眉心蹙起。
這又是為什麼?
一把長劍……也不會搶樹的老婆吧?
十有**,是空清師叔遭鬼王嫉恨。
何其若有所思,樹洞上方破開一個口子,天光落下。抬頭是瑰麗雲霞,生動爛漫,以及……幾張麵露憂色的老者麵孔。
樹洞中的少女粲然一笑:“師爺,我沒事!”
白胡子師爺的那張臉也笑了下:“還笑得出來,真是心大。”
話落,那根紅色長鞭放下來,何其看一眼長劍,抓住鞭子,借著鞭子的力爬上去。
到了上麵,何其解釋道:“應當是因為空清師叔送我的劍的問題,我當時拔出劍來,就被拉了下去。我在下麵放開劍,連理枝就不再攻擊我了。”
“定是空清傷了鬼王被記恨!”
大家所見略同。
甚至連理枝也不再攔道,反而大大方方地放隊伍往前行。
一步一關,漫山的植株展現出從未有人知道的一麵。什麼罕見植物,在這山上一點排麵都沒有。當然,這也意味著何其一行人走得極慢。
從晚霞出現,走到晚霞快潰散時,一行人才登頂山峰,能夠看見那汪澄澈的碧波。
湖麵是潤澤的淺綠,清透如三月的春草,風吹拂而過,就揚起了柳樹嫩葉般的陣陣輕波。
何其想到了花行的眼睛。
不是她見過的真人花行,是徐溫給她看的那張老照片。少年時的花行的一雙眼眸,就如這汪絕美的翡翠湖。
何其忍不住再開腦洞——難道鬼王也曾被美色所惑?
這腦洞還真不是瞎開,先前被勾動的詛咒可以證明,這一切和花行也必定有關。隻是她一時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乾係罷了。
再往細裡想想,花行以前在萬市長大,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跟地底下的鬼王有什麼過去的故事呢。不見青梅竹馬白月光,在各大界都殺瘋了。
這等狗血的八卦,就不好意思跟大佬們分享了。
何其托著羅盤,一臉正色道:“指針指向湖麵,難道鬼王在湖底?”
大佬們也沒看出來,有的人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心裡又開了一個又一個狗血腦洞。
白胡子師爺捋著胡須:“鬼王藏而不逃,又對空清嫉恨,想必在空清手下傷得極重才會這般。這次的機會不容錯過,我們商議一二,直接動手吧。”
鬼王藏身湖底,何其等人有三條路可以入手。
一是進入水中,找到鬼王,大家鬥他個湖倒山崩;二是想辦法把鬼王從湖底弄出來鬥;三則是直接動手,看能不能影響到水下。
一是下下策,一經提出就被否決。在場的沒人知道水底是什麼情況,貿然入水,極易中了鬼王的算計。
二麼,何其等人不夠了解鬼王,如何把鬼王弄出來就成了難題。
不過二正好可以依托於三,或者說,走隔水動手的路子,乾掉鬼王很難,但若是隻想把鬼王弄出水麵,說不定還有得一試。
說乾就乾,一個天雷八卦陣擺開,對準了碧綠的湖麵。水導電,這個思路完全沒有問題。
站在一旁的何其摸摸口袋。
糟,出門沒帶糖!
幾位前輩看著小姑娘摸口袋摸來摸去,還摸了個空,一個左手掏出符籙,另一個右手遞出桃木劍,都很是照顧何其。
白胡子師爺更是笑著問:“小其啊,找什麼呢?找你師叔師伯要。”
何其十分猶豫,但為了正事著想,隻能勇敢堅強。
她超小聲:“要糖有嗎?”
眾前輩:?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