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休整,整個謝府雖然比不上出事前門戶嚴謹,規矩整齊。但怎麼說都剩下了幾十個最得力的丫鬟侍女,加上躲藏起來幸存的下人,忙亂了一晚上,也僅僅有條了起來。
在小桃園草叢邊找著了被北越胡人嫌棄太老扔掉的老夫人和躲在樹上的二房小郎君。雖然都受了驚嚇有點兒著涼,但老太太身體健朗,喝了藥小息片刻,已經醒了過來,還有精神指揮大局。
小四郎君也在呆愣愣地謝二郎懷裡睡得香甜。
吐血的謝家主喝完藥躺下休息了,被嚇暈了醒過來的家主夫人也已經沒有大礙了。
就隻剩下被砍了一刀的五郎謝瑾玉,高燒昏迷嚴重了起來,讓一家人都掛著心。
跟門口的屬下打聽完情況以後,阮青山覺得這時候進去,擔心弟弟的未婚妻不一定有空搭理自己。
不過這時候謝家遭遇了危機,未婚妻也剛遭遇了背叛,正是敏感脆弱,打動芳心的好時機,不刷刷好感,都對不起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在謝府門口跺步想了一會兒,阮青山靈光一閃,忽然想到小姑娘那麼在乎她那個弟弟,如果他請個好大夫來,估計比送啥禮物都管用。
可他對這建鄴城還不熟悉,也不知道上哪兒找大夫去。
於是,抽調了一隊兒正在掃大街,安撫百姓的士兵。
他們路熟,打聽消息也方便,而且現在剛剛打完仗,大夫都縮在家裡,不帶點兒兵仗一下勢,還不一定請的動人。
雖然隻有幾十個人,但盔甲□□裝備齊整,整齊劃一“誇誇誇”走起來還是很有氣勢的,阮青山扛著他那標誌性的大斧頭,格外囂張的走在前麵。
城西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有爵位有官職消息也靈通,凶殘不講理的北越騎兵已經被剿滅了,接手的是他們熟悉的漢人勢力,還是素有仁義的趙家軍,緊繃的神經鬆懈大半。
雖說對以後的家族勢力官場地位有所擔心,但至少不用擔心被破門而入趕儘殺絕。
看著阮青山帶著士兵走過雖說戒備小心,卻也不至於受到多大驚嚇。
安平巷裡住的都是五六品的小官,所以不僅位置偏僻,還基本都是兩三進的小院子,在建鄴城這個南唐富庶的國都一點都起眼,彆說高門大戶的公侯府邸,就連富商地主都比他們過的寬裕富足。
不過不起眼也有不起眼的好處,就像這次,就沒有多少劫掠的北越人對這個看起來並不富貴的偏僻小巷感興趣。
而最先被攻破家門的還是一個外地來的太學博士,沒有家底俸祿少,為人迂腐不會撈外快不說,還因為授官沒多久家眷都沒有接來,所以除了一屋子書,就沒什麼值錢的了。
可北越的胡人蠻夷可看不上這些破書,沒有女人就已經夠窩火的了,翻騰半天也就找到幾十兩銀子,於是對這窮酸小巷再也沒了攻打的興致,立馬調轉馬頭上彆的地方發財了。
胡太醫家就在那個倒黴的太學博士隔壁,雖然因為胡人的放棄幸存了下來,可也著實嚇得夠嗆。
阮青山拿著武器帶著兵過來請,哪裡敢有二話?安撫完驚懼的老妻,把兩個爭搶的要給他當藥童一起去的兒子關進屋裡。老胳膊老腿兒,背著藥箱顛顛的跑的可快了。
看這胡太醫害怕小心又掐媚的模樣,阮青山搖頭失笑,也沒多計較他的小心思,帶頭往謝府那邊走去。
因為都在城西,所以即便分隔兩頭也沒走多久就到了。
謝府的家兵護衛忠誠度還是很高的,所以昨天晚上守衛家門的戰爭裡已經通通都讓北越胡人殺死了。
現在負責護衛守門的都是阮青山留在這兒的特種兵,他自己的兵當然不會攔他這個當將軍的。
所以連通傳都沒有,阮青山就徑自帶著胡太醫走了進去。
不過謝府實在太大,當初闖進來的大胡子就是被這些閣樓回廊繞暈的,哪怕在裡麵待了一晚上,阮青山也還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