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出門兒事情辦的一切都很順利,沒怎麼耽誤時間,但古代交通不便,光是趕路就花了一兩個月,所以阮青山緊趕慢趕回到家的時侯謝靈蘊有懷孕將近四個月,肚子有了起伏,坐臥行走也更加小心,巾幗舍雖然也還去,但丫環仆婦從不離身,課業少了,早起點卯也不強求了,以前還火熱的事業心,現在也因為懷孕直接消了一大半。
一直致力於女性崛起的女權先鋒岑惠清大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雖然真心為謝靈蘊這個有學識,有品格的屬下高興,在巾幗舍也對她照顧有加,但回過頭也難免可惜。長歎一聲,憂心著得力屬下生孩子去了,她上哪兒再找一個如此省心省力,有地位,有能力的幫手。
謝靈蘊雖然從岑惠清的言行舉止中感受到了她的憂慮,但在這件事情上她也無能為力,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她期盼了兩年,好不容易盼來的小寶貝,怎麼小心都不為過,現在身子越來越重,哪怕一天就兩節課,也難免疲憊。
更何況根據上次來信夫君這幾天應該就要回來了,成親以後他們去少離多,沒有多少單獨相處的甜蜜時光,趁著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來,早點兒請假也能清清靜靜過一陣蜜裡調油的二人世界,所以哪怕知道祭酒大人的為難,也還是頂著她失望的神情毅然請了長假。
不過謝靈蘊也沒想到時間這麼湊巧,她剛請完假上完最後一堂課出了巾幗舍,就看到了那風塵仆仆,又瘦又黑,連洗漱更衣都沒顧得上就急著來接她的夫君。
立馬放下那點兒失落,心情飛揚了起來,如果不是顧及到肚子裡還有個小娃娃,她都要飛奔上前撲上去迎接了。
不過現在也沒好多少,提著裙角,三步並作兩步匆忙急切跨步上前,跟在後麵的書香和陳嬤嬤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已經慢了半拍,差點兒沒跟上。看得阮青山心都提起來了,翻身下馬幾個箭步衝上前去,接住了這跳脫的小媳婦兒。
本想訓訴兩句,讓不知輕重的小媳婦兒知道點兒厲害。可懷裡的佳人一雙淚光隱隱的鳳眼,欲說還休,盈滿的深情與思念。湧到了嘴邊的訓斥,又給咽了回去。
“唉~!”長歎了口氣張了張嘴,語氣輕柔誘哄滿是無奈的道:“夫君我在外麵奔波勞累了好幾個月,一回來就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嚇,蘊兒現在可是越來越調皮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懷著孩子呢,就不能穩重一點兒?”
本以為要挨一頓訓的謝靈蘊,沒想到自己什麼招都還沒放呢,隻是用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就讓虎著臉的夫君柔了臉色,架起勢的訓斥也雷聲大雨點兒小,輕輕放下不說,語氣還這麼輕柔,無奈,滿是寵溺。
女人有時候就這樣,非常的情緒化,吃軟不吃硬。哪怕知道自己錯了,可要是挨了罵,受了訓,也死鴨子嘴硬的委屈大發了。可像阮青山這樣來軟的,輕聲細語,無奈寵物。她反而過意不去。反過來開始自我反省,無法理直氣壯的又作又鬨了。
謝靈蘊剛剛逃過一劫的慶幸和對自己魅力的得意都還沒有翹起來,湧上來的心虛愧疚就讓她抬不起頭。
“嗯嗯……我知道了!”謝靈蘊乖巧的點頭,又小聲地解釋了一句。“今天隻是看見你太高興了,我平時都很小心的!”
最後終於直視阮青山的眼睛,晃著他的衣袖嬌嬌的保證道:“夫君~!人家知道錯了以後會更加小心的,你走了這麼久才回來,就不要老揪著我的錯了,等會兒放學了好多人的,堵在這兒不好,我們早點兒回家吧。”
端莊賢淑的小媳婦兒都撒嬌認錯了,阮青山哪裡還板得臉來,捏了捏小媳婦兒好像圓潤了一點兒的臉頰,這才滿意的牽著她的手,把她扶上了馬車。
一路上阮青山,噓寒問暖,關心著自己出門以後媳婦兒衣食住行的小細節,可總在家裡關著的謝靈蘊向往外麵的世界,纏著總往外跑的夫君央著他講出行的趣事,各處的風土人情。
這樣一個輕而易舉的小願望,作為一個親親好夫君的阮青山當然得儘力滿足。他雖然寫文章的文采不怎麼樣,但講故事卻還算有天分,而且都還是他剛剛才親身經曆的事兒,講起來生動有趣,他自己也興味越來越濃,被媳婦兒崇拜期待的看著,亢奮的情緒之中,還摻雜著點兒小得意。
不過當提到那幫忙的小舅子以後,話題就徹底歪樓了。
自家親弟弟受傷瘸腿,身體還沒恢複好,就倔強要強的隨軍出征,想要立功走仕途。兩年多了,雖然稍了不少東西回來,也有來往的消息信件,但看不見人,謝靈蘊這個當姐姐的又哪裡能不擔心?不想念?
聽到丈夫又見到了五郎,什麼都顧不上了,滿心滿眼都是這個不回家的弟弟了。
“沒有丫鬟仆婦,也不知道外麵買的衣服穿不穿的慣?”
“繡莊的手藝也不錯,人家專門做這個營生的,對五郎這個大客戶可是殷勤體貼的很,那老板娘對他比對親兒子都要細心,委屈不了!”
“這傷養好了嗎?忙起來有沒有好好吃飯?也不知道兩年沒見了,胖了還是瘦了?在外麵奔波,不知道會不會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