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左右,言峰士郎收拾東西帶上小惠,再拉著精力充沛的禪院甚爾,三人慢悠悠地穿過遊泳館外的草坪小徑,往賓館方向走去。
橘色的燈光撒在小徑上,路燈之間掛滿了小彩球燈,微風帶著夏夜特有的涼爽。
小小的禪院惠趴在教父懷裡,特彆有安全感地睡著,言峰士郎另一隻手牽著禪院甚爾,昨天之後,這個動作也被開放允許。
骨節分明的手掌被自己攥著,對方卻一臉若無其事,視線左右張望就是不看過來。
言峰士郎不由輕笑。
禪院甚爾頓時後背僵住,順滑的短發上一根頭毛悄悄翹起,眼角不由自主瞥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
“?”
言峰士郎抬起他的手,在他食指指節輕輕落下一吻。
“我在想,要是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嘁,傻瓜嗎你。”
禪院甚爾躲開對方溫柔的凝視,但一會兒又偷瞄過來,右手被吻過的地方不知怎麼,竟像發燙般的灼熱。
難得有點走神,禪院甚爾被對方牽著往前,兩人像散步一樣悠閒,慢慢地穿過路燈小徑,回到他們在賓館的套房。
兩個大人都注意沒吵到小孩,在悄悄把惠放回兒童房、給他蓋上小毯子後,禪院甚爾推著言峰士郎往大床上走。
年輕神父明顯有些遲疑道:
“今天還是算了?小惠他還在睡覺……”
“你彆想逃,之前搞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小惠睡覺?趕緊脫褲子,怎麼?還需要我給你脫?”
禪院甚爾利用高大的體格將對方圈外床頭範圍,不準對方臨陣脫逃。
言峰士郎無奈地靠在酒店枕頭上,放鬆戒備地任由男人把腦袋蹭過來,他撫摸著對方毛茸茸的柔軟發絲,感受著被拉開的衣襟,男人從上往下,像隻大貓一樣慢慢磨蹭。
言峰士郎遊完泳後剛洗完澡,棕紅色短發還帶著些濕意,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水液的濕痕自胸骨延至肋部,又滑到肚子上,在肚臍周圍打了個轉,然後才慢慢浸潤法褲下麵的棉質布料。
“等等、今天還沒換新的……”
“有什麼唔關係。”
禪院甚爾嘴裡卡著棉質布料,說話有點不清。
他像黑豹一樣敏銳的嗅覺,其實能聞到對方的氣味,而且畢竟是夏天,再怎麼開空調也難免會出汗。
味道怎麼說呢——
有點討厭?
禪院甚爾無所謂地想。
但就算討厭他也不打算停手,因為言峰士郎一直總是無動於衷的聖人麵具,終於在他的行動下露出了裂痕!
隨著禪院甚爾開始閉氣數秒,言峰士郎表現出忍耐般的神色。
連自己做都很少,每天早上都在浴室淋冷水澡的他,終於在禪院甚爾看好戲的表情中,越發地難以自持。
之前有說到過,人體有三對大涎腺和許多小涎腺,當棉布作為異物入侵時,為了讓舌頭在說話時還能靈活地輔助發聲,必須保證口內的濕潤和喉部聲帶區濕潤。
腮腺作為三大唾液腺的第一大腺,開口位於側頰黏膜表麵,當我們舔向自己的頰肉時,能感到的小凸點即是導管口。
而100%純棉布料往往具有優秀的吸水能力,當過分吸收導致唾液量降低、口中乾燥感提升,大腦就會自主發出訊號,命令涎腺們開動馬力,快速分泌出含有抗菌成分和唾液澱粉酶的口水。
腮腺受到刺激後分泌大量唾液,隨後頜下腺、舌下腺陸續開工,直到將具有吸潮能力的布料徹底浸透為止。
此時的禪院甚爾就很好地利用了這種效果,他首次閉氣的時間是9分37秒,遠超之前言峰士郎的最高極限。
不得不說,最強天與咒縛在體質方麵,無疑是讓老天都偏心眷顧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個時長衝擊到,言峰士郎首次表現出弱勢,他將手臂擋在麵前,似乎無法麵對這種被壓製的狀態。
“嘖嘖,你之前不是很行嗎?”
禪院甚爾休息期間還在挑釁他,利用了自己經驗豐富、閉氣時間充裕的特長,他準備在兩回合之內就搞定對手。
因為感覺到對方的肌肉顫動,他知道言峰士郎已經到達極限,根本沒可能進行第三回合。
他嘲笑般挪開對方的手臂,想逼迫這個混蛋神父直麵失敗,然而下一秒,卻看到了讓他意想不到東西。
在緊繃的手臂下,是言峰士郎一反常態的表情,宛如盯向人類的深海巨獸,平時溫暖的金棕色瞳孔,此時卻反射著冷血無脊椎動物的光澤。
實際上,大部分深海動物視力都退化至無,但如果它們有一天能夠視物,那麼鎖定獵物的眼神,大概和對方此時的眼神沒有區彆。
禪院甚爾不由驚住,和他對視的言峰士郎不閃不避,完全不像他以為的不敢對視。
而且他已經察覺到一種大危機,求生欲讓他下意識把腿伸向床邊,不著痕跡地就打算開溜,避免接下來發生危險。
“站住。”
在他腳尖碰到地板的一瞬,言峰士郎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