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欲:“白嚶嚶啊。”
鐘遲遲:“如果人群中的是白嚶嚶,那……”
她緩緩抬起手,指向耿欲身後,“……那是誰?”
“什麼?”耿欲下意識回頭,卻看到一個全身皺皺巴巴的少女環著腿,坐在路石上。
她正揉著腳踝,下意識抬起頭,正與耿欲對上視線。
耿欲瞳仁一陣收縮。
“白嚶嚶?”
“等等!”
他看看路邊的白嚶嚶,又望望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他指了指那邊,奇怪道:“如果這邊的是白嚶嚶,那那邊的又是誰?”
“他們又在追著誰啊?”
耿欲看來看去,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正要過去,卻見鐘遲遲加快腳步,想要超過他。
耿欲身子一彆,擋住鐘遲遲,也快速跑向白嚶嚶。
鐘遲遲抬腳就踹。
耿欲一個跳躍,又往前突進一步。
白嚶嚶坐在路邊,瞠目結舌地看著耿欲和鐘遲遲你追我趕跑來,甚至在跑動過程中大打出手。
最終,兩人同時踩線,站在她身前。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了?”
白嚶嚶茫然搖搖頭。
耿欲:“他們不是在追你嗎?”
白嚶嚶比他們更懵,“開始是在追我,但是追著追著,我巧克力要掉了,就蹲下去接巧克力,然後,我就擠掉隊了,眼睜睜看著他們喊著‘白嚶嚶’往前跑,就把我剩了下來。”
耿欲:“……噗!”
鐘遲遲:“……咳。”
兩人動作一致地捂住嘴,看著白嚶嚶雙手抱著大板巧克力滿臉懵懵的模樣。
她似乎是被擠狠了,連頭繩被擠掉了一個,隻剩下一個鬆鬆散散的丸子頭,腦袋上豎了一根毛毛躁躁的呆毛,說話的時候,那根呆毛還在風中瑟瑟發抖。
耿欲抬起手,大掌扣在她的腦袋上。
白嚶嚶猛地一顫。
耿欲奇怪道:“你很冷嗎?”
白嚶嚶:不,我這是在老虎的大掌中瑟瑟發抖,即便你那是大號的貓咪肉墊,我也很難能克製自己的本能啊!
鐘遲遲直接半跪在她麵前,按住了她剛剛揉的地方。
“嘶——”白嚶嚶全身一抖,縮了縮腳。
耿欲:“你乾什麼?”
鐘遲遲冷冷瞥了耿欲一眼,對白嚶嚶道:“你的腳崴了嗎?”
白嚶嚶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點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什麼。
她脖子一梗,嘴巴癟起,努力忍著眼眶中因為疼痛而刺激出的眼淚。
“我,我沒事啊!”
“我一點事也沒有,嗯,一點也不疼的嗚……”
鐘遲遲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耿欲低垂著頭,臉上的神色隱藏在陰影中。
兩人像瞬間變成了雕塑,都一動也不動。
白嚶嚶攥了攥手中的巧克力,擋在胸前。
“係統,這兩人為什麼一副想要吃了我的表情?難道終於忍受不了了。”
係統:【嗯,是忍受不了了。】
因為白嚶嚶的動作,兩人的視線同時移動到她手中的巧克力上。
那個巧克力上磕出一排小小的牙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啃的,那一排牙印看上去就像是一排小心心。
耿欲喉結微動。
鐘遲遲舔了舔下唇。
“嚶……”白嚶嚶努力作出一副傲慢的“山大王”模樣,“大、大爺我怎麼可能會被這點小傷小痛打倒?”
她汪著一包淚,按著路石站起身,“我就算是斷了條腿,也照樣能打敗你們。”
係統:【籲——】
白嚶嚶忍不住在心中喊道:“係統,這個時候你拆我台做什麼?咱們兩個才是一幫的啊。”
係統:【抱歉,抱歉,看戲看的太過癮,忘了,咳,員工請放心大膽地挑釁,我們保證發便當、火葬場、複活一條龍服務,哪個作死的反派用過都說好!】
白嚶嚶:“……”
聽了白嚶嚶的話,鐘遲遲和耿欲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激動。
兩人對視一眼。
耿欲搶過白嚶嚶手裡的巧克力。
白嚶嚶瞪大了眼睛。
男主,這你就過分了啊,你可以打臉我,甚至吃了我,但你不能鼠口奪食啊!小倉鼠就這麼點口糧,你也忍心去搶?
白嚶嚶死死扣著巧克力外麵的錫紙包裝,指尖兒在包裝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白印兒,直到用指甲蓋拈住最後一點點邊角……
耿欲手腕輕輕一抖,她最後一指甲蓋的土地也失守了。
乾飯人頓時失去了靈魂。
她眼中包著的淚花再也抑製不住。
白嚶嚶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努力抬起頭,用力眨眨眼,想要將淚水憋回去。
可這一眨眼,卻讓那滴淚粘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
耿欲數著她睫毛上的淚珠,心中五味俱全。
他低著頭,啞聲道:“你說的對,彆說你斷腿了,你就是一動不動站在蹲在這裡,我也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耿欲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肘,聲音輕了又輕,態度柔了更柔,“就這麼難受嗎?”
同時,鐘遲遲也扶住了白嚶嚶另一邊的手肘。
“既然你要帶傷上場,我也不說什麼了。”
鐘遲遲點頭道:“你是鐵血純野獸,真牛逼,我鐘遲遲就喜歡你這樣鐵骨錚錚的動物。”
“吱?”白嚶嚶一臉疑惑。
鐘遲遲看著她,斬釘截鐵道:“走,我們帶你去找比賽現場的校醫看看。”
“你非要走,又沒辦法走,我們就充當你的拐棍了。”
白嚶嚶:“……”
對,對不起,我的耳朵好像突然聾了。
耿欲和鐘遲遲各自扶著她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提,白嚶嚶整個人頓時拔高一截,空蕩蕩地懸在了空中。
他們將白嚶嚶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左一右,架著她,飛快地奔向了知行樓旁邊特彆開設的醫療點。
他們一路疾行,被架起來的白嚶嚶像是秋千似的前後晃蕩,生無可戀。
係統:【噗……咳!員工,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睛。】
白嚶嚶:“係統,你知道嗎?我感覺我現在就是一塊被串起來掛在房梁上的臘肉。”
係統:【這畢竟也是一種特殊經曆。】
白嚶嚶:“是啊,被一米九和一米七五架起來的經曆,頭頂上的空氣好像都比一米五五的我往常吸得要新鮮。”
“這可是純天然無汙染的一手空氣啊。”
係統:【……】
白嚶嚶感慨著,低下頭,盯著耿欲的褲兜外露出的半截巧克力。
係統:【你可真是不管到哪裡,都不忘了乾飯啊。】
……
兩人將白嚶嚶架到校醫所在的臨時大棚裡,這一路就彆提多吸引眼球了。
醫生為白嚶嚶做了個簡單檢查,判定她的腿隻是扭傷,但還是勸她去醫院拍一個片子看看,以免他判斷失誤,沒有看出骨折,延誤治療。
“可是這一來一回,再拍片,恐怕要好幾個小時,一會兒大評比就開始了。”鐘遲遲直白道。
耿欲點頭,“這對大多數動物來說,是兩年學習生涯中最重要的事情了。”
沒錯,這個坑爹學校的學製隻有兩年,但基本上在大評比之後,就能斷定你以後隻需要隨便混混日子就行了,還是需要好好學習,要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
醫生:“帶傷上陣嗎?那我可不負責任,你自己想好了,如果是骨折的話,你延誤治療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白嚶嚶昂首道:“沒問題,後果我自己承擔!”
她的劇情需要她呢!
不完成自己劇情的反派女配不是一個敬業的員工。
係統:【說的好。】
醫生無奈搖頭,“好吧,那我先給你包紮一下,記得個人展示環節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
白嚶嚶點頭。
醫生為白嚶嚶傷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又用繃帶為她固定好,防止她之後的行動受傷更重。
綁好繃帶後,醫生偷偷給白嚶嚶豎起一個大拇指。
“雖然作為醫生,我覺得你這個病患很不配合,但作為一個粉絲,白大佬,你簡直太帥了,我以後還會支持你的,你一定要取得好成績啊。”
白嚶嚶:“啊……啊?”
醫生笑眯眯道:“咱們校醫院幾乎全都是您的粉絲呢!”
白嚶嚶:“……”
係統:【整個校醫院都留下了哥的傳說。】
白嚶嚶低聲道:“你們為什麼會成為我的粉絲,難道是因為雄性懷孕?”
醫生:“那是胡扯!我們要講究科學。”
白嚶嚶拍了拍胸口,“這樣我就放心……”
醫生:“但是您能一瞪眼就讓人恢複原型,簡直太厲害了,我們醫院就缺少您這樣的人才。”
白嚶嚶:“……”
你們缺少一鍵扒衣的人才?
醫生:“畢竟有些時候,我們為了治療,必須要讓病患變成原型,這都需要青龍公司提供的試劑,可這試劑越來越貴,都要超出醫院預算了……但是,有了您就不一樣了。”
“我們醫院算了算,隻要有了您,每年能為我們剩下幾個億呢!”
白嚶嚶:“青龍公司……打擾了。”
白嚶嚶從醫用床上跳下來,單腿蹦躂著往外跑。
係統:【這麼怕?】
白嚶嚶小聲嘀咕:“廢話,那可是反派家的公司,我可不想這麼早就跟反派碰上了。”
畢竟,反派家的公司幾乎承包了這個社會上所有前沿、高精尖的醫藥和生物科研。
……
鐘遲遲和耿欲一左一右看著帳篷站著,簡直像是兩個門神。
有這兩個看著,一般的小動物受到等級壓製,都不敢隨意靠近。
這時,帳篷被撩起。
鐘遲遲和耿欲同時轉過頭,就看到一顆小丸子在眼前跳來跳去。
視線慢慢下移,他們才看到屈著一條腿,一蹦一蹦走出來的白嚶嚶。
耿欲下意識道:“真好……不是,真跳……呸,我的意思是說,你好些了嗎?”
鐘遲遲直白道:“你的腿雖然瘸了,但你看上去好像更加厲害了,對了,你是怎麼把跳跳糖塞進我心口的?介意告訴我嗎?”
白嚶嚶眨眨眼,遲疑開口:“嗯?”
她一臉的黑人問號。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