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者不是人, 而是一隻浣熊。
2號金庫的地理位置很隱秘,位於郊區的一家生物製藥工廠的地下17米處。
室外的監控沒有被破壞,拍到的畫麵裡就隻有一隻浣熊, 而這隻浣熊當然被“請”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員工休息室裡喝茶。
“北美浣熊這種生物, 需要隨時取水, 出現在有人的地方也很正常。”黑澤蓮望著被迫坐在椅子上的浣熊說道, “為什麼會覺得它和失竊案有關?”
浣熊委屈巴巴地嗷了一聲。
“這隻浣熊不是野生的,而是彆人的寵物。”中原中也托起浣熊的下頜, 拽出了一根紅線,紅線上拴著一個小小的鈴鐺, “在它的爪子裡, 檢測到了衣服的纖維。”
“浣熊的爪子不能收縮,也不算太鋒利。”黑澤蓮若有所思,“能殘留下東西的幾率太小了。”
“那些殘留的衣服纖維,現在還在進行成分比對中。”中原中也放下浣熊,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 “應該是浣熊在跟隨凶手行竊時, 被這裡的甜玉米吸引, 所以留在了這裡。”
“這隻浣熊是案發後逃亡時被捉住的嗎?”
案發時間推測是在夜間十二點到淩晨三點半之間。
“這倒不是。”中原中也搖了搖頭,“夜裡兩點左右浣熊跑去這家醫藥公司的後勤部, 有個值班的小孩覺得它很可愛, 就留下了它, 還喂了一些甜玉米。再之後, 港黑的成員發現金庫失竊, 調出這裡的監控時,發現隻拍到了這隻浣熊,就把它抓了起來。”
中原中也認為浣熊的主人就是這次失竊案的主謀。
“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能使這隻浣熊交代真相。”中原中也撇了撇嘴,“港黑又不能虐待動物。”
他鬱悶地鼓起了包子臉,黑澤蓮忍住笑意說:“浣熊又不會說話,怎麼交代?”
實際上扣下浣熊,也並不是為了審問浣熊,而是抱著一絲僥幸,期待著它的主人能再回到這裡找它,來一個“自投羅網”。
兩人正在思考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吵吵嚷嚷的聲音。
“放了乾脆麵!港口黑手黨,你們要對我的乾脆麵做什麼?”
是一個年輕的男孩。
門外負責護衛的港口黑手黨成員警告道:“臭小子,老實點,兩位大人在裡麵商議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在這裡大聲嚷嚷。”
“我去看看是誰。”黑澤蓮走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海帶頭的青年,青年的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越過他,看向了椅子上的浣熊,眼睛立刻就紅了。
“你們對乾脆麵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門口的兩位成員拖住了他,他就直接衝進來了。
“怎麼回事?”中原中也不悅地問道,“他是誰?”
“中也大人,這小子是這家生物製藥公司的員工切原赤也。”其中一位成員介紹道,“也是發現這隻小偷浣熊的目擊者。”
“乾脆麵不是小偷!”切原赤也憤憤地打斷了他,“乾脆麵根本就不是偷玉米的,我喂了它很多玉米,它根本就不吃。”
“……嗯?”黑澤蓮低頭認真地打量著這隻浣熊,它受了委屈,目光茫然,但仍然很乖巧。
的確不像是一隻小偷浣熊。
“你們這些奇怪的人,快點放開乾脆麵!”切原赤也幾次想要掙脫,卻被港黑成員抓得更緊。
浣熊,衣服纖維,玉米,切原赤也,監控……
這些碎片化的線索在黑澤蓮的腦子裡不斷穿梭,又逐漸靠攏。
“中也大人,能不能放下切原君?”黑澤蓮說道,“我覺得他隻是喜歡這隻小動物而已。”
這家生物製藥公司雖然本質上是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產業,但裡麵的員工都不清楚這件事,以為隻是一家普通的公司。
切原赤也就是其中之一。
他死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為自己痛恨的港口黑手黨工作。
中原中也瞥了切原赤也一眼,朝他的兩位下屬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放人。
切原赤也一被放開,就跟隻兔子似的躥了進來,雙手握住了綁浣熊的繩子。
“乾脆麵,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心疼地替浣熊檢查著毛皮和四肢。
“我們港口黑手黨不會傷害動物。”黑澤蓮微笑著說,“雖然方式有點粗魯,但絕對不是粗暴。”
切原赤也在確認浣熊沒有受傷後,才放下心來,但麵對自己討厭的黑手黨,還是沒法給予好臉色,便粗聲粗氣道:“你們自己丟了東西找不到,居然來綁架一隻浣熊,港口黑手黨這麼無能嗎?”
切原赤也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丟了什麼,但看到他們神情嚴肅又緊張地把所有員工都帶去單獨審問,連一隻浣熊都沒有放過,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很久以前,他在夜裡發現有黑手黨成員出入這裡時,去告訴同在這家醫藥公司的前輩柳生比呂士,對方的回答也隻是讓他當做沒有看到。
……這麼看來,柳生比呂士應該早就知道了。
“混賬,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