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宴會與共舞(1 / 2)

“黑澤君!見到本偵探高不高興?”

當從福澤諭吉的背後探出江戶川亂步的那張笑臉時, 黑澤蓮承認自己在一瞬間被治愈到了。

“江戶川君, 你也來了?”

三杯酒澆出來的朦朧醉意, 也清醒了大半。

……真是失禮。

他怎麼跟人家福澤諭吉又要煙又要酒的?

不過福澤諭吉居然會真的答應給他買煙和送酒。

“嗨,黑澤君,你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這件衣服上的銀線蓮真的好漂亮。”

偵探社一共來了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穀崎直美、春野綺羅子和穀崎潤一郎六人。

其他人則是處在出差狀態。

穀崎直美和春野綺羅子知道黑澤蓮的尿性,一見麵就開始誇讚他的美貌和新衣服, 讓他聽得腳趾頭都飄了起來。

“過獎了, 穀崎小姐,春野小姐,與謝野小姐, 很高興今晚在港黑的場合見到你們——”

黑澤蓮正說著, 眼睛上忽然被蒙上了一雙手。

“猜猜我是誰?”

是很熟悉又很欠扁的聲音,根本不用猜。

黑澤蓮沒吭聲, 反而兩手往後擺, 去撓了那人的腰——對方和他一樣怕癢。

果然立刻就聽到了太宰治哀嚎的聲音。

“蓮姬, 你怎麼能耍詐呢?”

“這怎麼能說是耍詐呢。”黑澤蓮心情很好地在太宰治的頭上rua了兩下,又與他勾肩搭背,“這說明是我們兄弟情深。”

算上太宰治,武裝偵探社來赴宴的一共是七個人。

“福澤先生, 你剛才說是樋口小姐和立原邀請你們過來的?”

今晚出席港口黑手黨晚宴的客人的確是有不少, 但隻有乾部級及以上的成員才有邀請的資格, 而無論是樋口一葉, 還是立原道造, 都還夠不到乾部的級彆。

他們都是小心謹慎的人, 絕對不會自作主張,除非——

“福澤閣下,好久不見。”

身後傳來了森鷗外的聲音,黑澤蓮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

不用回頭,他都能想象到對方正邁著穩重優雅的步伐,朝他們走來。

……也對。

如果不是因為森鷗外的首肯,樋口一葉和立原道造又怎麼可能敢去邀請身為對家的武裝偵探社?

可是森鷗外邀請福澤諭吉他們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難道想要在這裡將他們一網打儘?

黑澤蓮見識過自家首領的手狠心黑,對於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假如他真有這樣的打算,那麼自己應該怎麼應對呢?

“黑澤君。”肩上覆上森鷗外的手,他在那處還輕輕揉了一下,揉得他毛骨悚然,偏偏又用低沉磁性的嗓音柔聲說道,“辛苦你過來迎接客人了。”

“他們是首領的……客人麼?”黑澤蓮並不畏懼森鷗外,實際上森鷗外對他所做的一切,都還沒到能消磨他意誌的程度。

即使森鷗外真到想要他命的那一刻,他也能先他一步,將他送進深海和地獄。

可他怕森鷗外對偵探社下手,或者對他新結識的朋友下手。

他折磨他無用,萬一再去折磨彆人呢?人一旦有了軟肋,即使擁有再強大的意誌,也得認輸。

或許這是森鷗外的計謀之一吧。

看到他當年為了他的朋友,即使被刑訊一個月,被在骨頭上刻字,也沒有交代出陀思的下落。

這些年他一直沒有結交什麼新朋友,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與彆人的緣分僅限於擦肩而過時相贈的一朵鮮花。森鷗外抓不到他的軟肋,反而開始促成和培育他的“友情”。

他知道他是個重視同伴的人。甚至重視同伴超過自由。

“沒有好久不見,才兩天半。”福澤諭吉看著森鷗外,麵無表情地說道,“森醫生記性似乎變差了。”

……才過了兩天半。黑澤蓮想起那天他穿著白無垢摔下樓梯,被福澤諭吉接到,然後幾個人又一起在回轉壽司店吃了壽司,原來才過去這麼短的時間。

“畢竟我年紀大了,比不上小年輕。”森鷗外笑了笑,“但相較於福澤閣下,我又覺得自己是個年輕人了。”

這時候還不忘踩彆人的年輕一腳。

福澤諭吉還沒吭聲,黑澤蓮已經忍不住反駁了:“首領這話有問題,男人是否年輕,那可不看年紀。”

被嗆了一下的森鷗外斂眸:“那看什麼?”真想不到這個小崽子當他的麵就胳膊肘往外拐,回去該好好敲打敲打。

“看——”黑澤蓮順嘴說道,“腰啊。”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這句話怪怪的。

不過,男人年輕不年輕,看腰。腰圍瘦削,沒變成啤酒肚,就證明還很年輕,這話也沒錯。

“哦?”森鷗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腰好不好,你會不知道?”

這句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太曖昧了。

正如森鷗外沒想到黑澤蓮會當眾向著福澤諭吉,黑澤蓮也沒想到森鷗外會當眾說出這種話。

……反正當的是偵探社的眾,又不是黑手黨的眾。

森鷗外無所謂,但他有所謂。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腰好不好!”

“咳,這些話還是晚上回去說吧。”森鷗外假裝輕咳一聲,麵帶微笑地看著福澤諭吉,“我沒想到福澤閣下會過來參加港口黑手黨的舞會。”

“既然是森先生的誠意邀請,”福澤諭吉淡聲說道,“我自然奉陪到底。”

在接到樋口一葉慌慌張張的邀請時,他大概就知道今晚的事與黑澤蓮有關。

樋口一葉自知靠她的力量破案無門,便咬咬牙,將2號金庫的事情又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其中不乏添油加醋,將他們形容得弱小無助,把狗頭軍師黑澤蓮描述成了一個表麵獨自扛下一切,實際上一籌莫展的小可憐。

福澤諭吉想起黑澤蓮總是笑得無拘無束的樣子,以及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句話輕飄飄的帶過,好像沒有任何能夠難倒他的問題。

這個二十二歲的青年,十分的倔強要強。

唯一在他麵前流露出來的脆弱,百轉千回,僅僅化作了落在他手心裡的輕輕一摳。

森鷗外以黑澤蓮的名義邀請他赴宴,言詞中不乏警示,他隻是想去看看黑澤蓮是否平安。

本來想獨自一人前往,但被江戶川亂步知道了,後者以“宴會絕對會有好吃的”為由嚷嚷著要同去,再後來又吸引了其他幾個人。

這幾個人和黑澤蓮關係都不錯,雖然他們都是以“想見見港口黑手黨的舞會”為理由跟來的,態度也很堅決。

會是一場鴻門宴麼?

不知道。

但福澤諭吉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目光落在那個銀發紅眸的青年身上時,忽然覺得是不是好事都不重要了。

本來專程過來,也隻是打算確認他的狀態。見他完好無損,還穿上了他總是念叨的新衣服,福澤諭吉也為他感到高興。

“與謝野小姐也來了,”森鷗外的視線掃過太宰治旁邊的與謝野晶子,幽幽道,“我很榮幸。”

“跟你無關。”與謝野晶子冷冷地說道,“我隻是為了保護社長的安全。”

“那還真是令人傷心呢。”森鷗外不鹹不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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