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整。
晚宴散儘,賓客離席,2號金庫被毀壞的監控數據也已經恢複並公布在了港黑的官網上。
一切都像是塵埃落定。
那個憑空出現,穿著一身優雅白衣、在金庫中仿佛閒庭漫步的銀發青年,他俯身觸摸,金庫裡的黃金鑽石和鈔票,便一堆堆地消失了。
不到五分鐘,整個金庫已經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然後他勾了勾嘴唇,消失在了監控裡。
這段短視頻,讓中原中也看得渾身血都衝到了腦子裡,恨不得當場將黑澤蓮踩碎。他甚至都無暇顧及到底是誰把視頻公布到了官網上——無所謂了,凶手都抓到了,還需要在意金庫被盜的事暴露嗎?
同樣感到巨大失望甚至是絕望的還有樋口一葉。
“黑澤!你這個混蛋!這就是你幫我的方式嗎?!”
什麼破案立功,明明小偷就是他自己啊!
她發了瘋似的衝過來想給他一拳,被立原道造狠狠地拖住了。
“樋口,你冷靜點!”
“你們不許抓我爸爸!”芥川龍之介氣勢洶洶地用羅生門撂倒了好幾個黑手黨成員,邊甩邊罵道,“全部去死吧。”
“芥川,退下!”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芥川龍之介毫不畏懼地回瞪:“我怕你個球,橘子咩咩!”
羅生門在刺向中原中也的那一刻,軟綿綿地收了回去。
“羅生門,彼岸櫻!”芥川龍之介慌張地喊著招數名,“連門鄂!怎麼回事!爸爸!”
然後他突然被人抱了起來。
“小鬼,你彆幫倒忙了。”太宰治將他扛在了肩上,戲謔道,“現在你爸爸該去坐牢了。”
“放屁!我爸不是小偷!他沒有偷東西!”芥川龍之介在太宰治的肩上一頓拳打腳踢,卻還是無法阻止自己被抱走的命運,“我爸爸沒有偷東西,他是好人!”
很無奈的是,直到他被抱走,他所謂的爸爸,也沒有看他一眼。
他在看彆人。
“森先生,舞會儘興嗎?”
森鷗外沒回答他,臉上無悲無喜,也許首領在大事麵前的情緒,都是諱莫如深的東西。
黑澤蓮乖順地任由彆人給他戴上手.銬,又往他的脖子上注射了一針不明液體——他知道這是暫時消除異能力的藥劑。
港黑的成員把這種新東西戲稱為“液體太宰治”。
……
時隔七年,黑澤蓮再次被關進了港黑的底層死牢裡。
他暗自慶幸自己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吃了東西也喝了酒。
死牢裡沒有光,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
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充斥著一種“無”的氛圍。
“上次好像就是在這裡被骨盆上刻字的。”黑澤蓮盯著某處自語,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腰際,“結果我還在,A先生已經不在了。”
刑訊折磨過他的A,三年前就已經被陀思設計自殺了。
“不知道樋口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冷靜下來破案呢。”
港黑給她的期限最多是兩天,但她可能還需要花一天的時間來冷靜情緒,選擇相信他。
雖然他很有信心,但隻要一想到明明帶樋口一葉去現場觀察過了,她在看到監控視頻時還是第一時間懷疑他,他就有些不開心了。
他踢了一下牢門說:“今天我是壽星誒,都沒有吃到蛋糕,就算讓我畫餅充饑,也得給我一支筆叭,壽星居然一無所有!”
“壽星怎麼會一無所有,你不是精神世界很豐富嗎?”
牢門外傳來了森鷗外的聲音,還有他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因為沒有任何光線,所以黑澤蓮隻能靠聽聲音來判斷方向。
“森先生是來刑訊我的嗎?”
很明顯不是,但他非要膈應他一下。
“用什麼方式呢?骨盆刻字還是心臟雕花?”
那人在他麵前站定。
溫熱的手指在他的鼻子上,不重不輕地捏了一下。
他剛要罵人,眼前突然傳來了一片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還在閃爍。
他閉上眼睛,等過了好一會兒適應了,才全部睜開。
森鷗外單手托著一個蛋糕,上麵插滿了蠟燭。
以及——
【祝蓮醬22歲生日快樂】。
蓮醬……
很久沒見過這樣的稱呼了。
“還差一分鐘就12點了,還好趕上了。”森鷗外笑眯眯地說,“吹蠟燭前許個願吧,蓮醬。”
這一聲蓮醬叫的很順口,也很自然。
黑澤蓮挑眉,吹滅了蠟燭。
死牢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森鷗外因為好奇而八卦。
黑澤蓮冷哼:“不告訴你,說出來願望就不靈了。”
“好吧,但是有句話我差點忘記跟你說了——”
“什麼?”對方說著湊近了自己,隨及黑澤蓮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他的臉頰上。
“生日快樂,蓮。”
十二點的鐘聲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