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煙:……
她真是感覺胸口在痙攣,脖子那一口白挨了,氣得把玉牌狠狠丟杜亭雲身上:“抱歉,我不想和你傳太近。”
說罷,她兀自驅動額頭的靈咒,離開了八方界。
杜亭雲緊隨其後,二人傳至明陽宗的練劍台。
往年中途離開八方界的修士不計其數,沈嵐煙並不惹人注意,她甫一落地,便低頭離開擁擠在練劍台上看熱鬨的人群。
從周遭的對話得知,她竟然已在八方界待了兩個月,距離八方界強行關閉,隻剩一個月。
距離晉升禮,也隻剩六個月。
套娃入夢果然時間流速差很大,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沈嵐煙穿越重重人海,忽感如芒在背。
她幽幽回過頭,越過人群,對上一束尖銳的視線。
莫虛發現她了。
她還來不及思考,又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焦躁得在練劍台上逡巡。
是沈棋書。
原來是他告的密。
但沈嵐煙留有後手,在花名冊上留的是“王秀花”,根本沒留任何和自己有關的線索。
沈嵐煙嘲諷得笑,轉身離去。
她兀自找了個客棧,等一個月後八方界結束,周茜茜等人往明陽宗劍塚獲得本命劍。
她腦子裡亂亂的,很多線索纏成一個球,無論拽哪一根,都扯不到頭。
原著中,天渺十分反感周茜茜,認為周茜茜影響了杜亭雲的道心,命杜亭雲趕走周茜茜,是前期小BOSS之一。
為何如今他卻收周茜茜為親傳?
往生瓶曾屬於天渺,甚至很可能,在過去的一段歲月長河中,往生瓶曾是天渺的本命法寶。
這麼重要的法寶,為何會弄丟,還落到了她手裡?
杜亭雲往出雲閣助天渺修補陣法前還是金丹大圓滿,回來就變成金丹中期了。
這種種詭異之中有某種聯係,她一時沒能想通。
天渺在布一個大局。
她坐在窗檻上,邊思考邊嗑瓜子,把瓜子殼扔到旁邊的一隻喵頭上。肥喵窩在不遠處的窗台邊舒舒服服曬太陽,起初不想理會,結果頭上瓜子殼越來越多,堆成一個小山。
它被惹得有些惱了,朝她抬爪子喵嗚喵嗚地抗議。
沈嵐煙哈哈笑出了聲,享受這難得的悠閒。
天空有仙鶴經常掠過。
沈嵐煙:“嗬,莫虛這死老頭,果然已經懷疑上我了。”
八方界結束後第二日,是下劍塚的日子。
因為沈棋書這顆老鼠屎沒有進入八方界,以至主角三人都可以進劍塚。
沈嵐煙與杜亭雲不能相距太遠,當日隻能早早起床,打著哈欠跟在大部隊後,找一個角落站著,等杜亭雲進劍塚,再從劍塚出來。
她一眼望見那個坐輪椅的少年。
他麵容掛著淺淺的疲乏,像熬了好幾天夜。
也是,畢竟書裡寫他熬夜給周茜茜做功課,為周茜茜挑劍呢。
沈嵐煙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杜亭雲從劍塚中出來,端著一副臭臉的世界名畫了。
“杜師兄,如果我沒有被劍選中怎麼辦。”周茜茜憂心忡忡地問杜亭雲,絮絮叨叨,“我還沒想好自己需要一把什麼樣的劍呢……”
那頭歐陽銘忽被一個明陽宗弟子叫住。
“師兄,沈家三公子說與你有舊識,說想見你,鬨了許久了。”
杜亭雲餘光掠過那名弟子。
“這人前些時日因遲到,喪失了進入八方界的資格,鬨到靜月閣長老麵前,搞出許多笑話,我本不理睬他,他卻篤定在明陽宗遇到過一個妖女,說此妖女名為阿梨,臉上有疤,給他喂了蛇毒,才導致他一睡不醒。
怎麼可能有妖能混入散修之中呢,不過我在想,這個叫阿梨的女子,會不會和我們在紅嬰界遇到的蛇妖有關係。”
歐陽銘眼眸一閃:“讓他今晚來見我。”
“杜師兄,杜師兄?”周茜茜說完發現杜亭雲在走神,朝他眼前招招手,“杜師兄,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
杜亭雲麵色微沉:“嗯,進去以後保護好自己。”
周茜茜:???
她時常覺得自己和師兄不在一個頻道。
沈嵐煙從太陽升起一直坐到太陽落山。
劍塚的入口是一個傳送陣,劍塚本身在一公裡外的山間。一旦有劍認主並被拔出,周圍百裡內的劍修佩劍都會有所感應。
但並非所有人都能拿到劍,往年進去十個,最多七人能拿到。
畢竟明陽宗劍塚裡的劍,都是曆代名劍。
傍晚的時候,沈嵐煙被一群人的呼聲吵醒。
劍塚處爆出兩道衝天的劍光,眾人身側的佩劍嗡鳴陣陣,明陽宗掌門重霄激動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須臾,歐陽銘和周茜茜一同從劍塚中出來,原是二人氣運爆棚,被上古神劍乾將莫邪認主。
二人頃刻間被一眾劍修圍得水泄不通。
周茜茜高興地朝沈嵐煙揮揮手。
沈嵐煙心不在焉得朝她笑。
都這麼晚了,杜亭雲人呢???
難不成躲在劍塚的某個角落裡發瘋?
沈嵐煙被迫又坐了一個時辰,直到重霄宣布劍塚即將關閉。
最後剩下的三個人,方從劍塚中走出。
兩外兩個修士灰頭土臉,一看就是沒有被劍認主,很懊惱。
杜亭雲則雲淡風輕,精雕細琢的麵容神色如常,矜貴不減。
不是,搞了半天你一把劍也沒拿,還在裡頭待那麼久?
沈嵐煙不敢置信,好歹也是男二,隨便撈一把就是,很值錢的。
杜亭雲疲乏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群,如羽毛般落到她身上。
未語先帶三分笑,看來已是入心簾。
沈嵐煙滿是吐槽的喉間一梗,竟是一句話也不想
說了。()
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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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然起身,有些狼狽地溜走了。
杜亭雲默默注視她離開。
身旁周茜茜“咦”了一聲:“奇怪,歐陽大哥,我的劍怎麼沒反應啦,剛才還很活躍呢。”
歐陽銘:“蠢,劍塚關閉了唄。”
周茜茜狐疑地甩甩劍:“是嗎?”
*
當夜,沈棋書罵罵咧咧走出客棧,往明陽宗去。
他與歐陽銘算是親戚,沈家與歐陽家都是修仙界四大家族,聲名顯赫,內有姻親,皆為世交。
他早前同莫虛長老說了那個妖女的事,誰知莫虛長老嘴上應下,卻遲遲未能行動。
按他所想,就該衝進八方界,將那妖女生擒,斬首示眾。
但沈棋書後來又想,既然能變成人形,就一定有金丹。
他天資不夠,但他是家裡最小的兒子,母親也深受父親喜愛,曾有幸吞過一粒妖丹,那妖丹厲害的很,拖著他的臀直把他從築基中期送上了金丹。
四大世家裡,利用妖晉升的法子不計其數。
歐陽銘定也知曉,雖然他是天之驕子,不用嗑丹也能晉升,但有了妖丹豈不如虎添翼?
他尋思他得告訴歐陽銘,他們二人活捉了那妖女,一人一半,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鏡月閣的老頭子。
帶歐陽銘分一杯羹,他人還怪好的咧。
沈棋書越想腳步越勤,嘴上罵罵咧咧,咬牙切齒:“我定要叫那妖女碎屍萬段,不不不,碎屍萬段怎麼夠,得先玩上一陣,嘗嘗妖女的滋味。”
他出了客棧,離開小鎮,步入一段小山路。
沈棋書雖是金丹期,但是個繡花枕頭,丹田也就是個瓶子底,根本不會禦劍,隻能哼哧哼哧爬。
他每次出行都會帶小弟,這回他的小弟們紛紛進入八方界,把他拋在腦後,他們出來後,能力更是超過了他,更看不起他了。
越想越憤懣,沈棋書爬了一段山路,腳下一滑,跌了個狗吃屎。
“啊,手斷了手斷了!”他勉強起身,捂著胳膊,忽見一坐著輪椅的殘廢,靜靜等在一棵樹下。
“杜尋安?”沈棋書一眼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