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到杜亭雲離開的間隙,沈嵐煙給周茜茜送去一道靈力。
沒過一會兒,翹課的周茜茜便偷偷上了晴雪閣的三樓,一眼看到沈嵐煙的玉盒:“哇,前輩,原來你真的在這兒,你是被師兄收複了嗎?哇,你的真身好可愛啊!”
收複個屁!
沈嵐煙朝她嘶嘶:你也太光明正大了,從窗外飛進來不好嗎。
她是進了這兒才知道,一樓廳內掛的八卦鏡照出來的東西,杜亭雲都看得一清二楚。
某些過往不敢想,一想就社死得緊。
周茜茜:“前輩,沒關係的,杜師兄不會怪我的。”
沈嵐煙不由翻了個圓潤的白眼:歐陽銘知道嗎?
周茜茜坐下來,撐著頭:“我也不知道,杜師兄人很好,對我也很好,我很喜歡杜師兄,你說歐陽銘……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呀。”
沈嵐煙似乎已經預見,兩三個月後歐陽銘殺過來的樣子。
“對了前輩,我有一個好消息。”她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本老舊書。
噗通一聲,另一本書也掉了出來。
那本書是平凡的線裝,普通的紙張,甚至沒有封麵,沒有名字。
“咦?”她把書撿起來,疑惑得翻了兩頁,“可能是我從禁書區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多帶了一本。”
沈嵐煙不以為意,隻用蛇尾卷過老舊的那本。
相傳萬年前,仙界在修仙界有許多錨點,比如蓬萊、瀛洲、蜀山、南疆,但自從天佛門一事後,不僅淨土切斷了與修仙界的連接,連仙界也對修仙界置之不理。
而這本古籍,則記載著上古南疆之秘法。
周茜茜幫她翻到中間:“前輩你看,塑身之法。”
相傳萬年前,有一對夫婦,生下一對龍鳳胎,可兩個胎兒身體畸形,心臟相連。夫婦悲痛不已,用法術仙丹續著孩子的命,不願舍棄任何一個孩子,便帶著兒女上南疆求仙。
當時的南疆聖女名曰穆裳,是女媧座下弟子的傳人。她答應解救這兩個孩子,但要把她們帶入南疆修煉,再不得回凡間。
穆裳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得為兩個孩子的分離作準備。
“前輩你看,穆裳擔心兩個孩子修煉到金丹期,隻有一顆金丹,分離時注定另一人修為儘失。為此尋遍
() 四海,找到聚靈珠,以聚靈珠吸收天地靈力五十年。
並從貓妖一族借得法寶往生瓶,以強行分離軀體後,臨時儲存魂魄……”
沈嵐煙心下了然。
原來萬年前,往生瓶就屬於貓妖一族。
畢竟貓有九命,黑貓更是往來陰陽,能煉出往生瓶也很合理。
也就是說,天渺的往生瓶是從貓妖手裡騙來的,至於他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法,就不得而知了。
興許紅嬰界的那隻貓妖,從前不止金丹期。
往生瓶存儲魂魄,聚靈珠化作修為。
周茜茜往下讀:“需保存完整舊軀,但因龍鳳胎本就連體,強行分離後軀體不全……後麵這個我感覺不用看,我們找一個完整的‘舊軀’給沈前輩就好。”
沈嵐煙:用我的,我退休後,你收好我的屍體。
周茜茜點點頭:“還要以一心念舊物做引……還要天地晨露……好多東西呀前輩。”
沈嵐煙仔細看了一下清單,當即把這幾頁撕下。
“菩瑤,你有辦法把清單刻在周茜茜的識海裡嗎。”
菩瑤:“可以,我在你識海裡無法出去,也看不見現世,你抵在在她的額頭,我在她識海中刻下夢的印記,她便能在夢中熟記清單。”
沈嵐煙支起身子,把小小的額頭貼在周茜茜的額間,一道靈光閃過,周茜茜隻覺腦袋一翁。
緊接著,沈嵐煙用妖火把清單頁以及整本書都通通燒毀,隻留下封皮:殤魑魅同誌,清單裡的東西,還需要你幫忙收集,儘快儘快再儘快。心念舊物……就用晴雪閣外的梨花吧。待沈前輩到來,她就是你的長期同事,你有什麼事儘可找她幫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茜茜一愣:“前輩你言重啦!我一定努力。”
沈嵐煙:這本書……
周茜茜:“我問過藏經閣的長老了,他說手寫的書一律都是孤本,我回頭在裡麵隨便放點內容。”
沈嵐煙鄭重得用尾巴拍拍周茜茜的肩膀:好同誌,組織會記得你做的貢獻。
她立正行禮:“都是應該的!”
周茜茜感覺幫到了阿梨前輩,走的時候整個人都飄乎乎的。
她哼著非常正能量的小曲從晴雪閣出來,跨過門檻時,一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好在人沒跌倒,隻是手裡的書啪嘰落在了地上。
是那本沒有封麵、名稱的,她不小心從藏書閣帶出來的無名書。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先她一步將書撿起來。
杜亭雲隨意掃了幾頁書冊,望著她的視線溫柔,語氣卻冰冷陰戾,叫人不由打寒顫:“周師妹怎麼在閣裡。”
“呃……”周茜茜麵對喜歡的人,不想撒謊,就噘噘嘴,“我在藏書閣裡看到許多不懂的,就來和前輩聊聊天,探討探討法術,交流心得。”
“哦?”杜亭雲隔空把書放到她手裡,“她與你沒有什麼可以探討的,下次沒有我的允許,莫要闖入。
還有,這本書裡的東西,看看就行,不得當真,也莫再與她交流此書。”
周茜茜很委屈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哦……師兄你不是在出雲閣嗎……”
杜亭雲抬手指向廳上的八卦鏡。
周茜茜趕緊抱頭跑了:“我知道了!”
杜亭雲冷眼目送周茜茜。
他本在出雲閣打坐,一感受到八卦鏡的異樣便趕回來。
小蛇妖果真在利用周茜茜。
那本書上所記,乃分食仙根進階飛升之邪法,她到底想乾什麼……
杜亭雲回到三樓時,臉色很黑很難看。
沈嵐煙一看見他,就朝他斯哈,凶得很。
他隻輕笑一聲,一個扭腕,便扯動靈鎖把她拽到手裡。
忽視沈嵐煙的各種掙紮,他熟練地捏住她的嘴,迫使她抬起頭來。
“怎麼還未蛻皮。”
要你管!
沈嵐煙心頭一陣暴怒,煩躁地直甩尾巴。
他冰冷的指腹帶了些力道,一點一點摩挲她的鼻子、臉頰、下巴,最後向下,延伸到她的腹部。
小小的豬鼻蛇,一雙小眼兒濕漉漉的,死死纏住他的手指,無論怎樣都要把他的手指絞斷似的。
想揍,卻又不忍心揍。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竟兀自拿來一塊細膩乾淨的上等仙緞,不厭其煩得替她輕輕擦拭光亮的蛇鱗。
一片一片,細致極了,溫柔地一塌糊塗。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道:
“今晚不蛻,便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