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偉啞口無言。
晉曉沒理會周宏偉豬肝一樣的臉色, 輕輕拍掉手中的粉塵,在同班同學的注目下,走下講台。
班裡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鼓了個掌。
“啪”的一聲。
緊接著,班裡所有人鼓起掌來!
一下課, 好幾個人圍到晉曉桌子前:
“臥槽, 真有你的,懟得漂亮!”
“我之前也懷疑過你作弊, 現在看你做那個題, 我自己都不會,我相信你沒作弊, 你不會介意吧?”
“笑死我了, 敢嘲諷我們十一班,我一定要投訴他。”
係統驚詫:“這嘴臉換得也太快了吧。”
晉曉回:“集體榮譽感。”
十一班的學生, 或許可以自嘲“貴族子弟”班, 但是, 不等於能被彆人這麼嘲諷。
晉曉的作為, 讓他們站在同一陣線。
麵對這些突如其來的“好意”,她隻是點點頭。
他們看不起林晉曉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好態度隻是一時的, 不可能因為這樣一件事,就徹底改觀。
等他們反應過來, 該怎麼對林晉曉還是怎麼對。
晉曉看了看這些人, 問:“我進年級前300,想倒立從十一班走到厚德樓的事誰?”
同學:“……”
晉曉:“不用到厚德樓,倒立著班裡走一走就好。”
這群少爺小姐臉色微變, 頓時覺得被冒犯。
再想到, 林晉曉以前不過是桑越身邊的一個狗腿子, 居然敢對他們這麼冷淡,也不是滋味,嘴上說著“無聊”,四散開。
高博文也在一旁,看這情形,替晉曉捉急,小聲說:“你怎麼得罪大家啊,難得大家願意和你說話,應該聊點彆的。”
晉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聊什麼?”
高博文想想,試著說:“比如,天氣?”
晉曉:“……”
又不是活在小學英語課本,還要尬聊天氣。
她鄭重地合上書,看著高博文,說:“合則來,不合則算,必須迎合才會成為朋友的,不叫朋友。”
那不過換一種方式的狗腿而已。
乍一聽有點難懂,高博文抓抓後腦勺,還是敏銳察覺到什麼,趕緊說:“那我跟你是合得來。”
少年的情誼純真,晉曉彎起漂亮的眼睛,對著他笑了笑。
高博文一愣。
他好像才發現,其實晉曉眉眼有股英氣,眼睛大,鼻梁挺,長得也好看,甚至,不比桑越差。
他收起笑嘻嘻,伸出一個拳頭,鄭重地說:“晉曉,從今天開始我就拿你當兄弟了!”
晉曉伸出拳頭,和他碰了一下。
逃課去吃早餐,剛回班裡的桑越,正好聽到晉曉對高博文說的話。
桑越抓了抓頭發。
什麼迎合不迎合,他懷疑她在內涵他。
是他讓她以前狗腿的嗎?
沒有,都是她自己樂意,屁顛屁顛跟在他屁股後麵,現在就要講什麼朋友不朋友,搞不搞笑。
而且她還和高博文碰拳頭。
嘖。
他心裡泛起一陣說不明的情緒,俯身,將手肘搭靠在晉曉肩上,刺刺地說:“不錯,林晉曉,考進年級前300,作風還挺不一樣。”
這個姿勢,如果是親近的人做起來也沒什麼,但關係不近,就有隱形壓迫感。
桑越潛意識裡,想壓下晉曉。
高博文叫了聲:“越哥。”
晉曉傾斜身子,躲開桑越的手肘。
她想了想,問:“你是覺得,現在隻有你墊底,所以寂寞?”
桑越:“?”
他眯了眯桃花眼,有點暴躁地咬咬後槽牙:“不是!老子不稀罕這點成績!”
晉曉“哦”了聲:“你既然不學習,就不該嘲諷學習的人。”
她神色平靜,像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說出來的話,卻既有針對性,讓桑越差點大腦又宕機:
“這是一種病。”
桑越捏緊拳頭,目中露出狠意,晉曉翻開手中的書,看也不看他,忽的微揚聲音,說:“先動手的……”
像猩猩。
桑越腦海裡自己補充這三個字。
他放下手,草,他再也不想回想起在政教處的事!
他就像被關在箱子裡的熱氣球,感覺快氣炸了,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不和晉曉打一架,根本就不行,但現在不合適。
他磨了磨牙:“放學後,你最好彆走。”
說完,他猛踹下自己桌子,手插著褲兜,扭頭又離開教室。
全程圍觀的高博文:“?”
臥槽,勇士是真的勇士!
他還從沒看到越哥被氣成這樣,還忍下來的!
而且,越哥還警告晉曉,他很擔心這個新兄弟,小聲說:“我靠靠靠,你彆和越哥打啊,打不過的。”
“沒事,”晉曉低頭解出一個向量,說,“我又不傻,放學為什麼不先走。”
高博文:“……”
有點道理。
雖然是這麼說,但桑越的事,一天不解決,就是一天麻煩。
她不再想看他虛度光陰。
不用桑越蹲點,放學後,晉曉主動往“梅苑”樓走去。
許之逸從高二的教學樓走下來時,正好看到她。
她背著書包,背脊挺直,長發綁做馬尾,臉上素淨,帶著一種淡淡的恬靜。
他不由牽了牽唇角。
然而她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個染著張揚紅發的男孩。
身邊的朋友“嘿”了句:“那是高一的桑越,打架賊狠的那個。”
許之逸皺了皺眉。
他當然也知道桑越,就是不知道,桑越為什麼會跟著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