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廷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收回手,道了一聲抱歉,稍有些意外地發現連鐘家現當家人都跟來了,但他沒什麼心思再去考慮這些。
他匆匆忙忙看向江一鳴,說道:“江小少爺,麻煩您快來看看我的小兒子吧,他今天晚上一回來,就不對勁了。”
柯廷榮的小兒子,柯羽珩,今天晚上一回到家,就嘴裡直冒瘋話,整個人瘋瘋癲癲,指著誰都要說一句諸如“大限將至”的話,偏偏還說得有鼻子有眼,有細節有內容,聽得人心裡犯悚。
如果隻是這樣,那還不至於鬨得現在柯家人心惶惶,亂成一鍋粥。
柯廷榮晚些時候回到家,見柯羽珩這幅模樣,叱責了一頓後,讓傭人把他關進樓上臥室裡。
所有人都聽見柯羽珩被關進屋子裡的時候,忽然又發瘋似的掙紮開傭人,跑到樓梯口大喊一聲,說蟻蟲會把活物吃得皮肉不剩,隻留白骨、說沒有月亮的半夜會血流如注,洗淨這幢彆墅的所有臟穢。
柯廷榮氣得臉上皮肉都在發抖,狠狠一拍桌子,又派了兩個年輕力壯的保鏢上去,把柯羽珩鎖進臥室裡。
一頓晚飯,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但是所幸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飯後大家各回各屋,也太平無事,漸漸地也就把柯羽珩的胡編亂諏拋在腦後。
結果誰知道,偏就是聽起來這麼不知所謂的話,居然一點點地靈驗了。
先是家裡小外孫女的寵物狗,在門外狗舍裡突然狂叫了一陣,隻不過平時這隻狗也會間歇性抽風似的瞎叫,便沒人搭理,後來狗叫聲漸漸邊小,變成氣聲似的哀叫,卻又沒人聽見。
直到小外孫女做完了作業,出來打算帶寵物狗出去遛彎,她走到狗舍裡,蹲下身把狗繩往外牽,卻覺得手裡的分量怪輕的,像是狗子掙開了牽繩似的,沒多少分量。
小姑娘往外一提,狗繩的另一端扯出來一段白森森的頭骨,上頭皮肉都紋絲不剩,隻有血汙和腥味,白骨底下又串了一串小骨頭,像是頸骨。
小外孫女扯出來後,愣在原地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旋即哭得驚天動地,尖叫聲哭聲一下子把整個柯家人全都炸了出來。
所有人看見小姑娘手裡的那截白骨,都齊刷刷地倒吸了口氣,甚至有人倒退了一步,嚇得臉色蒼白,不敢上前去。
最後還是柯廷榮上前一步,從小外孫女手裡接過狗繩。
小外孫女手指都僵硬住了,像是抽筋似的握著狗繩縮著指節,柯廷榮怎麼和她說話,小姑娘都聽不見似的站在那兒又哭又叫。
最後隻能強行掰開小丫頭的手指,再抱著小姑娘回到彆墅客廳裡,讓人照顧著。
柯廷榮讓傭人把狗舍裡的東西全都清掃出來,就見一堆骨頭、還有好些蟲子的屍體,密密麻麻,看得人頭皮都炸了。
所有人見到這場麵,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先前柯羽珩說的那些瘋話——他說,蟻蟲會把活物吃得皮肉不剩,隻留白骨。
第一個應驗的,就是家裡的寵物狗。
他還說,沒有月亮的半夜會血流如注,洗淨這幢彆墅的所有臟穢。
夜空上的月亮並不明亮,甚至有一小半,被厚重的雲層遮住,半遮半掩地懸在天幕上。
所有人都忍不住發抖恐慌起來,如果雲把月亮都遮住了……那不就是沒有月亮了嗎?那……柯羽珩的話,又將靈驗了嗎?
柯廷榮上樓,想把小兒子揪起來問個清楚,卻沒想到,當他推門進了小兒子的臥室後,卻發現,柯羽珩的房間四壁,到處都爬滿了黑色細小的蜘蛛,密密麻麻,而柯羽珩就躺在床上,唯獨隻有他的床上是一片淨土。
饒是柯廷榮,都被眼前這一幕唬得倒退兩步。
柯羽珩躺在床上,看向自己父親,他一動嘴,嘴裡就有蟲子鑽出來,他翻著白眼痛苦地扭曲身體,低吼著求父親救他。
柯廷榮看到眼前這場景,立馬就想到了白天江一鳴的話,他臉色大變,忙不迭地求人過來。
江一鳴跟著柯廷榮上樓,柯廷榮推開門,所有人都做好了見到那樣一幕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房門推開,裡頭卻是乾乾淨淨,整潔又明亮,絲毫沒有柯廷榮說的那樣。
柯羽珩就坐在床上,低頭看著手上的書。
柯廷榮一愣:“這……”
江一鳴微眯起眼,在柯廷榮正要進去的時候,抬手攔住對方。
“不要進去。”江一鳴說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樓下外麵突然傳來傭人慌慌張張的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外頭的噴泉!噴出來的全是血!”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雲上月下扔了2個地雷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們:
讀者“雲上月下”,灌溉營養液+4
讀者“白鶴.”,灌溉營養液+10
讀者“顧卿卿”,灌溉營養液+5
謝謝小天使們的地雷和營養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