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啟文和江一鳴、鐘晟兩人碰頭後,跟在人群最後麵慢慢跟過去。
就見一個巨大的報時布穀鐘掉了下來,這鐘原本是掛在大廳壁爐正上方的,現在天氣熱,壁爐沒開著,賓客就站在壁爐前閒聊,誰都沒想到頭頂的鐘會毫無預警地掉下來,
那隻鐘足有七八十公分長,一米多高,做成森林樹屋的模樣,每到整點的時候,樹屋的兩扇門都會自動打開,一隻布穀鳥,從裡頭彈出來,“布穀”、“布穀”地報時。
江一鳴過去的時候,被鐘砸中的人已經被拖出來了,那個人倒是運氣好,沒有被實打實地砸中,隻是額頭磕了碰了點,有些暈乎見血。
鮑啟文見這隻是虛驚一場,他鬆了口氣,轉頭對江一鳴說道:“我還當又出了什麼事情是你得插手管的,幸好沒那麼玄乎倒黴。”
“不過這個宴會出了這麼一出事兒,也沒什麼人有興致繼續談下去了,算了,我們走吧。”鮑啟文歎口氣,他最想建立起關係的導演沒碰著,就出了這麼一個意外,真是沒緣分。
他說著,正要走,卻發現江一鳴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反而是逆著人群往更裡頭擠。
因為被壓的人已經被拖出來、安置到旁邊包紮傷口去了,圍在這枚砸下來的布穀鐘周圍的人,這會兒全散了。
現在也就隻有江一鳴還往裡頭走,鮑啟文眼皮跳了跳,找到鐘晟兩人對視了一眼,雖沒看懂江一鳴的打算,但兩人毫不猶豫地緊跟著江一鳴逆流往裡走。
“你看到什麼了?”鮑啟文問。
“還沒看到什麼。”江一鳴說道。
鮑啟文疑惑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
鮑老師有自知之明,知道哪怕他問了、江一鳴答了,說不定他還是一頭霧水。
三個人走到那隻砸下來的布穀鐘前,布穀鐘的兩扇樹屋木門緊閉著,哪怕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把那兩扇門摔開。
“看出什麼來了麼?”江一鳴問。
鮑啟文頓了頓,抽抽嘴角道:“質量還挺好,這麼摔都不壞。”
“誰讓你看這個了?”江一鳴翻了個白眼。
“那讓我看什麼?”鮑啟文納悶,繞著鐘走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你看這鐘,有沒有覺得長得有些奇怪?”江一鳴問。
鮑啟文又看了一遍,隻覺得這和普通的報時鐘沒幾個差彆。
他搖搖頭。
鐘晟開口:“這個鐘的形狀,明明做的是樹屋模樣,卻沒有屋頂,雕得方方正正,像個……”
他頓了頓,看向江一鳴。
鮑啟文聽見鐘晟說的,順著鐘晟的思路再去打量,突然反應了過來,脫口而出,接下鐘晟沒有說完的半句話:“像個棺材?”
鮑啟文說完,自己就下意識地打了個顫,“呸呸”兩聲,納悶自己有這麼稀奇古怪的念頭。
江一鳴卻是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鮑啟文一愣,乾笑兩聲:“……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可我不是隨口一問、隨口一應。”江一鳴看了眼鮑啟文說道。
他蹲下身,微皺起眉頭。
鮑啟文:“……QAQ”
“這個報時鐘,竟然有一正一反兩道門?”江一鳴發現鐘居然是雙麵的,一麵看起來是活門,另一麵的兩扇小木門上,卻刻著符咒似的紋路,像是要把什麼東西鎖在裡頭,不讓它出來似的。
鮑啟文聽見江一鳴說的,蹲下來也跟著看,果真如此,頓時覺得更玄乎了,胳膊上的寒毛都立起來了,他搓搓胳膊,咽了口口水。
江一鳴還在研究門上刻的紋路,廳裡就來了幾個服務生,要把這些東西清理掉,免得這個鐘再絆到沒注意的人。
江一鳴聞言,擺擺手,便讓人把鐘抬走。
“你不是還在研究麼?怎麼讓他們拿走了?”鮑啟文問。
“上麵刻的紋路是我所學之外的東西,就算讓我再研究一會兒,我也研究不出什麼新東西來,不如讓他們拿掉算了。”江一鳴說道。
“還有江小少爺不認識的東西?稀奇啊。”鮑啟文說道。
江一鳴輕嘖一聲,正想反將回去,卻是聽見門外陡然響起人的尖叫!
“布穀”、“布穀”、“布穀”……
尖叫聲裡,還有清脆的報時響聲混在其中,哪怕這鐘已經被幾個服務生搬到了走廊外,宴會廳裡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江一鳴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整了,看來哪怕從牆上砸下來,也沒把那枚鐘的報時功能摔壞。
所有人都紛紛跑到走廊裡去,這一次江一鳴他們離得最近,抵達得最早。
江一鳴猛地停住腳步,站在距離那枚報時鐘還有三四米的地方,身邊傳來鮑啟文的一聲倒吸。
隻見那兩扇小門敞開,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孩圓臉被推出“樹屋”,“布穀”、“布穀”的聲音正是從那個小孩嘴裡發出來的。
小孩的圓臉灰白發紫,看起來像是個死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乍一看,卻是瘮人得頭皮發麻,尤其那張娃娃臉上,小孩閉著眼睛,嘴巴卻是咧開笑的,嘴裡不停地發出聲響,在樹屋裡頭一進一出地邊發聲,邊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