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虛弱了。
虛弱到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氣。
憔悴的女人,仔細端詳著外麵站著的趙二虎,目光微微一凝,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你是我老公的朋友?”
“對的,你是白敬亭先生的妻子嗎?”
“是的。”
“太好了,俺終於找到你們了!”趙二虎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憔悴的女人並沒有完全打開鐵門,心生戒備的嘀咕了一句:“你看上去好年輕……”
趙二虎說道:“俺是貧困山區的小孩,當年,白敬亭先生來到我生活的家鄉,對俺進行了讚助,正是因為他的善舉,俺才有機會走出大山,來到北海,找了一份體麵的工作,俺這次登門拜訪,就是想見一見白敬亭先生,好好感謝一番!”
趙二虎的腦子可想不出如此思維縝密,邏輯自洽的故事,這都是大老鼠提前給他備好的台詞,他隻需要在適當的時間,以適當的語氣說出來即可。
果然。
憔悴的女人一聽這話,對於趙二虎的身份,不禁有了幾分相信。
“我老公好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啊!”
展示演技的時刻到了,趙二虎大驚失色,眼珠瞪得跟銅鈴一般,流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呢?”
“我當年見他時,他還健健康康,生龍活虎的,為什麼突然就沒了!”
女人回答道:“出了意外。”
“這……”
趙二虎低下了頭,悲痛欲絕,瞬間就淚流滿麵了。
“先生大恩,俺還沒有來得及報答,沒想到,卻天人兩隔……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白敬亭先生對於俺,有再造之恩,親如父母!”
說著說著。
他就哽咽的哭了起來。
那場麵,可謂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女人見狀,頓時也被感染到了,一下子就觸景傷情的哭了起來,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著咳著,她趕緊用手捂住,可是嘴裡,卻噴出了一團鮮血。
“大姐,你生病了?”
女人點了點頭:“老毛病了。”
趙二虎順勢說道:“要不俺幫你看看,受先生指導,俺已投身醫療,雖然現在乾的是獸醫,但是對於給人治病,也算是頗有心得了。”
“先進來吧。”女人打開了門,將趙二虎邀請入內。
這時。
他才看清了屋內的全貌。
由於這個房子是由車庫改造的,麵積並不大,也就七八個平方。
一張狹窄的床,其他區域則擺滿了各種東西。
鍋碗瓢盆。
各類書籍。
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最顯眼的,還是五花八門的藥品,有中藥,有西藥。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刺鼻且濃烈的藥渣味。
東西很多卻並不亂,衛生也搞得很乾淨,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灰塵。
女人身上也穿的很整潔。
衣服很樸素,卻一塵不染,乾乾淨淨。
從家中的擺設以及她個人的穿著,都能看得出來,她對於生活,一絲不苟的態度。
趙二虎環顧了一圈,一時間,竟無從落腳。
最後,還是女人搬來了一張矮小的蛤蟆凳,他才勉強坐下。
“喝茶嗎?”
“白開水就行。”
女人端了一杯白開水,遞到了趙二虎的手裡。
“你今年多大了?”
“25歲。”
“你跟我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十年前吧,當時俺十五左右。”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俺叫趙二虎,來自長白山。”
“哦,我叫高秀玉。”
“玉姐您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關係逐漸熟絡。
“白先生死後,玉姐您是一個人生活嗎?”
“不是的,我還有一個女兒。”
“那她怎麼不在?”
“上班去了,要很晚才回來。”
“她沒讀書嗎?”
“一邊讀書,一邊工作,我們家的條件你也看到了,不乾活連吃飯都困難。”高秀玉自嘲的笑了笑。
“俺記得白先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好像是專門搞科研的……按理來說,以他的能力,即便離世了,也應該留有積蓄,你們的日子不應該過得如此清苦呀。”趙二虎麵露詫異的問道。
提及此事。
高秀玉搖搖頭,滿臉哀愁與無奈。
隨後,便說起了這些年發生的事。
與大老鼠告訴他的,基本上相差不大,隻不過在細節方麵得到了補充。
“原來發生了這麼多變故,真是難為你們了。”趙二虎語氣沉重的說道。
“哎,沒有什麼難為不難為的,人各有命,能活著這是一種幸運呢,哪裡還敢有太多奢求……”說著,高秀玉又咳嗽了起來,噴湧而出的鮮血,用手都捂不住了。
趙二虎臉色驟變,趕忙上前救治。
他先是搭上了對方的脈搏,一邊洞察其脈象,一邊往其體內輸入靈氣,減緩症狀。
刹那間。
高秀玉毫無血色的臉上,迅速恢複了一抹紅潤,她睜大雙眸,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趙二虎。
“玉姐,你這個病很嚴重啊,必須馬上治療,否則,性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