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血,隆宣帝眼中閃過詭異的興奮,陰惻惻地看著她:“朕也不想這麼對你,你是當年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女娃,朕對你是憐惜的。”
“要怪,就怪你的兄弟們,接連讓朕不快!”
說完,第二鞭卷著風甩下來,沈青玉耳邊嗡的一聲,疼過了一瞬,忽然沒了感覺。
她眼前一片血色的模糊,看不清,也聽不清。
唯有心底一道聲音越來越清晰。
“青玉。”
“青玉……”
“青玉,我——”
隆宣帝嘴角揚起陰笑,體內的暴躁難以克製,他第三次舉起鞭子,看她如同看一個死人。
然後他手腕一壓,眼看這一鞭子就要抽出去,就在這時,隆宣帝忽然一僵,麵上劃過一層黑氣,然後毫無征兆地驀地吐了口血來!
體內平衡的毒素被人打破了平衡,像是一瞬間被人捏住了內臟。
與此同時。
不起眼的小山坳裡,驀地蕩出一股強勁的浩然清風。
院子中間那個半身**的男人,雙眼閉著,胸口的黑線一寸寸褪去,終於,徹底隱沒。
陶枝猛地鬆了口氣,腿一軟,乾脆坐在地上。
成了。
但如果可以,她一輩子也不想回憶方才的場景。瘋狂攪動的經脈,青黑發紫的皮膚,有好幾次她都覺得程漆會被那凶惡的毒素擠爆,但最終他還是撐了下來。
程漆還沒有睜眼,陶枝就靜靜地坐在一邊守著,甚至沒注意到老叫花子和蘇兆言悄悄地離開。
過了不知多久,程漆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墜著星辰,一下就找到了她。
後來陶枝問過很多次他當時的感受,但程漆總不能說清。
那一刻實在太過玄妙。很多年後他回想起來,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滿足,寧靜,以及久違的自由。但在睜開眼,對上她清澈雙眼的那一刻,腦中驟然浮出來的是……
……終於配得上她了。
陶枝愣愣地看著他,覺得眼前的程漆還是那個程漆,卻終歸是哪裡不太一樣了。
程漆緩緩地勾起嘴角,張開胳膊:“過來。”
“——爺抱抱。”
陶枝不知怎麼地眼眶一熱,慌忙坐起來,小跑幾步撲進他懷裡。
她一點沒收著,乾脆是直接撞他懷裡的。程漆往後仰了仰,承住她,用力摟緊:“乖寶,爺運氣太好了……”
陶枝勾著他的脖頸,和他唇貼著唇,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溫熱氣息。
良久之後,陶枝動蕩的心緒在他懷裡安穩下來,她抵著程漆的額頭,低聲問:“往後呢?往後要怎麼做?”
程漆摸摸她的臉頰,低聲道:“北樓早就是皇帝身上長出來的一塊爛肉,我會親手剜了它。”
割去這塊爛肉,也就斷了他的命。
陶枝聽了,下意識摟緊程漆的脖子,在他臉龐蹭了蹭,“你要冒險,我害怕。”
“放心,”程漆用力親一下她的嘴角,聲音含笑,“爺可不敢輕易死……這命是你給的。”
“往後一輩子還得還你不是?”
—
沈青玉撿了條命,但也隻剩下一點恍惚的意識了。迷糊間她知道自己被人從宮裡抬走,開始時動作粗暴,中間換了次人,便溫柔起來。
她很困,很想睡過去。
可心底還有個念想,逼得她強撐著,不敢合眼。
忽然,她的手指蹭過了什麼,隨後被人用力握住。
沈青玉費力地睜開眼,驀地對上一雙溫和如初的眼睛,喉嚨間頓時“啊”了一聲。
梁蕭強忍著心疼,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彆怕。”
沈青玉就彎了彎眼睛,用儘力氣握住他一根手指,仰躺著長歎了口氣。
在她偏頭時,梁蕭才敢露出痛恨的神色,看著她一身的鞭傷,眼中情緒翻湧,最後終於堅定下來。
“你休息,”梁蕭在她掌心繼續劃著,“睡覺,醒了,我來救你。”
沈青玉含笑看他,在抬進大牢之前,摳了摳他的手。
—
這一天,北樓所有人接到了來自樓主的消息。
“北樓可破,想做人,找我。”
第二日清晨,程漆坐在武館後院裡等著。
越過窗棱的微光緩緩變了角度,大門“吱呀”一聲,有人大步進來。
“哥,”梁蕭在他麵前站定,“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悲傷的消息,後天臨時加了場考試啊啊啊,所以明天不得不請個假QAQ!!看來作者君日更不斷的份上希望大家不要拋棄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55555
後天準時九點更新,馬上就要痛打壞蛋了(握拳嘿咻
依然感謝博博熙熙同學的地雷!還有明月兒和寶寶同學的營養液嘎!!比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