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破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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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長的一吻結束,衛淵低頭抵著她的額,望進那雙起了霧的眸子裡,鼻息交錯,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緊貼的胸腔裡都跳得極快。

他真舍不得放開,奈何眼下是非常時候,實在沒有時間溫存。

“去吧,快些回來。”衛淵又在那被他吻得胭紅潤澤的雙唇上輕啄了一口,鬆開了懷抱。

思安輕輕嗯了一聲,垂下眸,轉身朝安府另一邊走去,直到轉過拐角,身後的目光才消失了。

她壓下心緒,快步橫穿過半個花園,到了安懷洛的院子裡,大夫還在外間守著,她連忙細問了一番傷情,聽得大夫也說不會危機性命時,才徹底放下心來。

進到內室後,安懷洛正俯躺在床上,因失血過多,陷入了昏睡,俊美的臉龐更加蒼白了,但神情還算平靜,氣息也很平穩。

思安呆了一會兒,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轉身離開,今夜還有重要的事要安排。

回到前廳時,安古原和曹興仁已手書完了小條子,命人送去各家府邸,衛淵正踱著步與他們二人推測此番事情泄露的原因,他身上染了鮮血的白色錦袍還未換下,帶著幾分肅殺之氣,叫人難以相信沒一會兒之前,才火急火燎地按著人吻過。

見她進來,衛淵神色柔和了些,走近兩步問道:“曹尚書方才說,李昌在八天前去獄中見過梁晟一麵,大約就是那次見麵,梁晟的什麼話引起了李昌對夕月和蒔花院的懷疑,進而有了後麵的事,你怎麼看?”

不是沒有這可能,但梁晟流連風月之地,為個花魁一擲千金並不是稀罕事,蒔花院那邊的善後也都安排得好好的。思安心裡隱隱覺得有其他原因,恐怕與大齊那邊有關,可眼下顯然不是提及的時候,她思忖了一下,隻答:“曹尚書說得有理,李昌確有幾分眼力。”

答完,又隨即分析道,“且不論李昌是如何起疑的,今夜追殺我們的是殺手,而非禁軍,就說明他必定還不知道王爺的真實身份,隻認為王爺是齊國的奸細。而李睿對李昌的話應該是半信半疑,有幾分相信,所以他才同意李昌在宮門內設伏,但他又怕是李昌弄錯,畢竟證據不足,還怕李昌也另有所圖,所以留了餘地,沒讓禁軍明著出手,隻是扮做殺手。”

“這麼一來,如果真是李昌弄錯,他便可在安尚書和曹尚書質問時,將責任推給李昌,自己居中轉圜,如果是李昌要借此行謀逆之事,那麼他也可得到兩位尚書的支撐,除掉李昌。”

衛淵點頭讚同:“本王也是這般想,所以剛才已與安尚書、曹尚書商議好了,他們二位一會兒便連夜上疏,一彈劾李昌不仁不義,任性妄為,無故誅殺臣子,二彈劾李昌私養殺手,勾連宮禁,有謀逆之心。李睿這時應該正在宮中等消息,我們便反將他一軍,明日再讓其他臣工一起在朝會上逼李睿廢掉李昌。”

思安聽完微微一笑,衛淵果然與自己想到一起了,接道:“同時再讓那幾個內侍和奸佞進讒言迷惑,以李睿的性格,必定猶豫不決,隻要拖過三天,大齊三萬精兵便可從廣武開至涼州城外,屆時涼州城內人心儘散,我們隻要勸降馮冀誠,李睿便幾乎無兵可用了。”

“計劃是好,不過這事幾乎等同於逼宮了,生死一線,”安古原捋著胡子插話,“老夫和曹尚書是已經被拉到船上了,自然會配合王爺的行動,那一班臣子願不願意配合,還得看王爺能不能說服他們了。”

這話裡含了兩分被強行推至此境地的不滿,但衛淵絲毫不介意,笑道:“一會兒交給本王就是。”

曹興仁又道:“除此之外,還要考慮突厥人那邊,李睿一旦意識到不對,一定會馬上尋求突厥使臣的幫助。”

安古原接著他的話:“這事嘛其實倒也簡單,突厥人無非是要利益,十萬匹絲絹和萬斤茶葉便能換取木沙可汗不乾涉,不過這錢可不能由我們出。”

“不,”衛淵卻斷然否定,見安曹二人都是神色一變,笑道,“放心,不是要讓兩位尚書破費,而是這次錢收買不了突厥人。兩位想想,如今河東叛亂已平,幽州一帶也暫時太平,突厥人隻剩涼州這一塊地方可以牽製我大齊,他們怎會輕易放棄?何況隻要幫李睿穩住局麵,突厥人一樣可從他手裡慢慢拿回好處。”

安古原和曹興仁互相看看,確實是這個理,安古原問:“那該如何?突厥人要是執意幫李睿,咱們之前的事就都白做了,還是得大起兵戈。”

“殺了。”

安曹二人都一驚,轉頭看向思安。思安繼續平靜道:“殺了涼州城的突厥使者即可,沒有使者報信,等木沙可汗收到消息,我們早已事成,涼州已屬大齊,突厥必定不敢貿然開戰。”

“你這麼確定突厥人不會踏平涼州城?”曹興仁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問。

“不會,”衛淵笑著安撫道,“本王了解突厥人,木沙可汗年事已高,突厥內部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李睿還在,他可以出兵扶持,但李睿既亡,他絕不敢全麵開戰,否則必生內亂。此事交給本王的人就行,兩位不必擔憂。”

話落,見安古原和曹興仁略放下心來,又道,“還有一件事,李恒應該是被李睿或李昌軟禁起來了,還請兩位想法找到他,本王再派人營救。”

安古原皺了皺眉:“李恒已經沒有用了,他也不會傻到承認自己通敵,王爺何必冒這風險?這麼做說不定還會引起李睿的疑心。”

“李恒是我們此計成功的大功臣,他既幫了我,我必不能棄他於不顧,”衛淵神色忽然厲了幾分,看著二人語聲肅然,“正如他日若事不利,本王亦絕不會棄兩位尚書於不顧。”

安古原和曹興仁顯是被他這話震了震,又對視一眼,安古原拱手,話裡真心實意了不少:“王爺如此說,我二人必當竭儘全力。”

“老爺,人來齊了,都在偏廳等候。”恰在這時,安家的管家叩門在外稟報。

安古原又看了看衛淵,見他微微頷首,便吩咐道:“把人請到這裡吧。”

一群涼國臣工大半夜被請來安府本就疑惑,待跨進廳裡,看到廳中安古原和曹興仁隻陪坐在下首,高坐正北主位的竟然是那個趙長淵,還是個染了半身鮮血的趙長淵,更是驚詫萬分。

安古原和曹興仁起身說明衛淵的身份,眾臣工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原先隻知道安曹二人與齊國搭上了線,卻萬萬沒想到衛淵會親自來涼州城,震驚片刻後,忙不迭地向一個齊國王爺、驃騎大將軍行禮。

衛淵笑著免了禮,隨後安曹二人又將今夜的事和眼下的形勢告知眾人,果然如他們剛剛預料的,這些臣工隻是一隻腳上了船,真要他們行近似逼宮之事,都猶猶豫豫起來。

衛淵泰然自若,先是不疾不徐地一番威懾,又分析利弊,而後許以承諾。他此刻在眾人眼中除了原先的英挺神武外,已多了幾分讓人敬畏的為威嚴淩厲,一番話又說的極有技巧,再加上安曹二人的配合,一眾臣工終於在亥時初表了態。

送走這班人後,安古原和曹興仁寫彈劾折子去了,思安留下和衛淵聽魯廣稟報了傷損情況。

戰死的親衛和精兵不算多,但多數都或輕或重受了傷。衛淵交代魯廣回去後好好撫恤死去士兵的家人,命安府管家好生照料受傷的人,又讓城中沒用上的精兵一半藏身在安府附近,剩下一半進安府守衛,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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